你应唤我一声小叔(38)+番外
小辈咄咄逼人,长辈唯唯诺诺地赔着笑脸。
若是让不知情地人见了,背地里指不定要如何议论江朝朝。说不定,还会给她扣上一顶不孝、甚至是忤逆长辈的帽子。
这一刻,上官清霜都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方才没有在门外听到江家夫人说的那番恶毒的言论,单是看着如今的场面,怕是真的会以为江朝朝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
毕竟,单看此时的画面,江大人夫妇都快要哭出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她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也从杨茂口中得知了江朝朝的身世,她才没有误会了江朝朝。
而且,听江朝朝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和圣上一母同胞的景润长公主。
此刻,江朝朝的咄咄逼人,落在杨茂和上官清霜眼里,是被欺压到绝境之后,不得不做出的鱼死网破的反抗。
看着江朝朝此时的模样,两人不约而同庆幸,还好她的性情坚韧,没有像旁的小女娘一般,受了欺负也不知反抗,只会更加唯唯诺诺,甚至会做出伤害自己、一心求死的举动来。
恰时,浣珠又走上前,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与之前一样,舅老爷差人送来的东西全都带着。”
江朝朝冲她点了下头,又对着江宗文夫妇说道:“叔父,婶母,朝朝今日便搬出府了。这段时日,我会住在樊楼附近的客栈里去,半个月后,叔父可到那处寻——”
不等她把话说完,杨茂忽然上前一步,打断她:“小姐何必住到那等腌臜混乱的地方去。”
江朝朝假装不知他的身份,神情讶然地打量他一眼。孙芳菲和姚嬷嬷不知他的身份,却也因他的话,频频看过来。
她们可是听说,樊楼是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食肆,怎么到了这个人的嘴里,就成了腌臜混乱的地方了。
杨茂看到江朝朝眼底的疑惑,主动往前走了两步,说:“小姐,老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专门来看望你的。”
“你主子是?”
江朝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光明显看到江宗文平地打了个趔趄。
“老奴的主子,正是您的舅舅。主子听褚中郎说您生了病,始终悬着一颗心。得知褚中郎请了上*官大夫前来为您看诊,特意差我一同前来探望。”
一边说,杨茂撩开衣袍,跪在了江朝朝面前,老泪纵横,道:“是老奴来迟了,竟让小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江朝朝也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连忙弯腰将他搀扶起来。本来,她就对利用了杨茂和上官清霜感到愧疚。
这下,更加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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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鸿,你的心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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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朝一时愧疚无言。
杨茂旁若无人地同江朝朝介绍完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以及对江朝朝的心疼与怜惜后,满含威慑的眼神,落在了同样因震惊瞪大了眼睛的孙氏和抖若筛糠的江宗文身上。
“若非今日老奴前来,还不知道江大人平日里就是这般照顾人的。”和面对江朝朝时的温和,此时杨茂的眼神和语气全都阴恻恻的,任人听着,骨缝生寒。
杨茂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率口直言,道:“今日的种种,尚且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背地无人处,你们江家人的行事,指不定更加过分。”
江宗文听了,抖得更厉害了。
“杨总管,今日之事,都...都是误会。”江宗文翻来覆去也就只有这么几乎话。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无从辩驳。
余光瞥到浣珠正费力拖着沉重的行李往外走,杨茂不再和江宗文多言,三两步走到浣珠身边,轻松接过。
途径江宗文身边,他又缓缓开口:“江大人不必与老奴多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主子交代吧。”
这句话轻飘飘的,但对于江宗文而言,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铡刀,令他的心肝都在颤抖。
上官清霜见状,把药箱挎在肩上,帮着浣珠一起把剩下的两个包袱一起拎了出去。
江朝朝紧随其后。
其间,她没有回头,更无半点留恋。
杨茂自作主张,差随行的两个内侍把江朝朝的行李放置到了他来时所乘的那辆马车上。
他并不知道江朝朝早在来汴京之前,就把手里的余银兑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看着连一辆马车都装不满的所有行李,杨茂心里又一次泛起阵阵酸涩,对江家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以方便看诊为由,上官清霜邀江朝朝和浣珠上了她那辆马车。
江朝朝前脚上到马车上,江宗文夫妇后脚就追了出来。正准备登车的杨茂,看到府门口仓惶赶来的些许人影,他脚步一顿,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侧首同身边的内侍低语一番后,款步上了马车。
车轮吱呀前行,片刻的时间,江府门口只余下一个面庞白净的小内侍。
内侍走到江宗文面前,从袖口拿出一枚纯金打造的刻着‘御’字的令牌,高高举过头顶,说:“见此令牌,如见陛下亲临。”
闻言,门口的众人纷纷侧目,继而发出一阵惊呼。江宗文最先跪下来,孙氏和姚嬷嬷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纷杂的惊呼声后,像是下饺子一般,稀稀拉拉跪倒一大片。见所有人都恭顺跪下,内侍走到孙芳菲面前,问:“夫人贵姓?”
孙芳菲恍惚应了句:“孙——孙——”
“孙氏言行无状,辱我朝景润长公主,掌嘴五十。”内侍冷冰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对着江宗文说:“江大人,你来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