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201)
说罢,狡黠地眨眨眼,看着范如玉的侧脸。
范如玉绷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还是“哧”一声笑了。
她拿指头推了推莲心脑袋,“小鬼灵精...”
“罢了,你既猜到了,我也不瞒你。这样吧,仍是我留在这里,待我找好了车马,你就启程回上饶待在你爹爹身边。临安府到底人多口杂,你的身份,不太适合在这里,明白么?”
范如玉看着莲心,见她知道她指的是莲心的生父之事,才收回视线,继续轻声道,“还有,这期间,你我都安分些,说不准就会有人要考看我们的言行品性,以此评价你爹爹的忠心。譬如上回你吟的什么词,都不许再乱说了...”
莲心明白范如玉话中隐含的意思。
明有锦衣卫,宋有皇城司。对于一个统御整个国家的帝王而言,要掌握他有所怀疑忌惮的人的动态,特务机构是必须的。
而十分不幸,作为归正人、曾领兵作战的爹爹始终属于帝王忌惮的范围之内。
这么说,现下是她们一家的考察期?
莲心四周环视。
而周围,大概就正埋伏着皇城司的轻功高手?
“太帅了...”
莲心喃喃,随后向范如玉递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我一定好好表现。”
别说她本身也没有反心,就是她真有反心,想让周围的人埋伏着听见忠君的话,也不过是装几日的事。
不光不费劲,还有种谍战剧的刺激感,又有什么呢!
范如玉点点头,肃容:“言行谨慎,以达上听,记住了?”
莲心和她拍掌,一言为定:“记住了!”
两人彼此点头,都觉任务重大。
这时候,潮水似的夜幕边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朱淑真的嗓音从门边扬过来。
“今日和个薄情的相好分了手,不想回家,你们收留我一晚罢!”
说句话的时间,朱淑真就卷到了两人身边,一左一右挽起来二人胳膊,振臂一呼,“你们今日可得好好听听我的事!真个气煞人!”便拖着两人朝屋内走去。
只有莲心和范如玉面面相觑,被拖着一路往屋里走,一路朝屋顶上看。
朱娘子,你也太会挑时间了吧!
莲心呲牙咧嘴,不知所措,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来阻止她。
——朱淑真若真一五一十说了和所有相好分手的过程,那么,这和在朋友圈发出自己的pdf版黑料小作文有什么区别啊?
第97章 三季,满头花和“无事过这一夏”。
失恋的人就像泄洪时的大坝口,堵不如疏,主要也堵不住。
故而对于朱淑真也是同样的道理,劝是劝不住的,只好坐着听她倾诉。
“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有家室,但他骗你没有?骗了你整整五个月?”
范如玉坐在榻上,一边翻着新收到的信件,一边听朱淑真说着她这段感情故事的发展,不时义愤填膺:“这盲贼!坏了心肝的下流胚子,我呸!”
朱淑真果然愈加激动了,将拳头砸在手心里,赞同:“下流胚子!我非将这事宣扬出去,要他身败名裂不可!”
范如玉分了九成心神在信件上,剩下的一成显然不够理智:“宣扬出去!”
莲心不得不开口:“咳咳。”
“若真宣扬出去,第一个身败名裂的怕不是他。”她说,一边轻轻松松将支起身子的朱淑真按倒在榻上,“歇歇吧,从昨晚开始你就没停过说话,再熬伤身。怎么处理这事,等你醒来再议也不迟嘛。”
自打昨晚朱淑真来到府上,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朱淑真因为出离的愤怒,根本没睡着觉,一直在府中宣告她的报复计划。
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熬夜,故而被莲心按倒没多久,朱淑真就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梦乡。
“梦中还不忘骂那人呢,真不愧是才女啊。骂人的话也文采风流...”
范如玉将信件放下,附耳听了听朱淑真的梦呓。
“要么说‘人善被人欺,人烂被作诗’呢。”
莲心和范如玉分享她新编的口诀,“盖因充满伤痛的感情是朱姐姐的灵感来源耳。再说了,她那相好也确实烂人一个,说什么有家室,我看主要是因为朱姐姐最近在临安府的风评不好,所以他扛不住和朱姐姐一同面对风言风语,所以才要分手的吧。哼,郎君真是不可靠。哎,对了。”
她问拆信拆出好几封的范如玉,“这都是爹爹来的信么?他怎么发来这么多?都说了些什么?”
范如玉将信纸原样折回去,“哦”了声。
“给我作的诗。”她微笑。
...
“老去惜花心已懒,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
剩向空山餐秀色,为渠著句清新。竹根流水带溪云。醉中浑不记,归路月黄昏。①”
“空灵清新,不失精神,好词。唉,不愧是辛公之作。就是其中意态不似一方太守,倒像个将要复归田园的老翁呢,辛公难道想要退隐?”
朱淑真读毕了,将信纸递还给身边正在拿柳条编花环的莲心,感慨,“何时我能写出这等好词?”
春日正到盛处,四处青草柔软、莺啭清脆,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芳香。
莲心抠破柳枝的皮,扎到了手,嘶嘶抽气,将手指含在口中,建议:“何不先效仿李易安?你二人词风有相似之处,看你平日的词又多有模仿李易安。正如‘娇痴不怕人猜’是与‘眼波才动被人猜②’相对嘛。”
朱淑真:“现下却怕人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