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为辛弃疾义女后(220)

作者: 雪潺潺 阅读记录

“三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三哥?”

心里面有种难以忍受的焦灼,还有简直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恼火,莲心近乎不耐烦地维持着笑,伸手用力去抓三郎的胳膊,想把他的身子扳过来,让她看清楚表情。

她不依不饶的,一定要他给予反应和答复,“三哥,你发什么呆?你听到我方才的话了吗?...你别装听不懂似的呀。”

这句话问毕,方才久唤不动的三郎终于转过了脸来。

“听到了。明白了。”

三郎面上维持着一种近乎艳丽的微笑,“你说的也在理,那么就这样和你的好友们说罢,我想,唐大娘子听到这话也是不会有异议的。毕竟她与陆伯父的结局也确实不算美满。”

说完这话,他停了一会,终于还是轻推开莲心握着他袖子不放的手,起了身下榻。

随后一边垂脸整理自己乱了的衣衫,一边与众人道:“明日我要去御史府上,前几日一直耽搁着,明日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么,今日我就早回去就寝了?”

他回过头,见范如玉和略作迟疑的莲心都点了头,才浅浅一笑,回以颔首,随后转身利落地踏进了黑夜里。

几步之后,便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范如玉和田田都没敢说话。

两人偷觑着莲心。

莲心则像是想给自己找些事似的,埋头整理范如玉嗑剩下的瓜子壳,脸上有种固执的神态。

哗哗的瓜子壳声像海水落潮似的,响了约有一炷香,仍不见停息的趋势。

范如玉听不下去了。

她和田田又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对专心垂着脸,誓要把瓜子壳扫成尖塔的莲心道:“儿啊...你、你没事吧?要不你也早些就寝?跟阿娘一块睡?”

田田也拼命点头:“莲小娘子,婢子将被窝已拿炉子暖好了,现下热热的,正适宜躺下呢。快来洗洗睡吧!...”

但莲心却仍专注于手下的活,头也没抬,只撅起了嘴,“不要*。”

夜雨像潮水一样涤荡。

涤荡,能改变一切。

带来从前没有的事物,带走从前已有的事物。

而人的心,也会忍受不了落潮时的反差吗?

人又究竟有多少东西是可以承受失去的呢?

莲心不知道。

该说的话,她已说出口,她从不为此后悔。

只是。

她只是想着方才辛贛像面具一样覆在面上的微笑。她看不懂他那时候的任何想法。

莲心握紧了手心,咬住嘴唇。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弄清楚一件事。

她对辛贛的读心特权,原来只是在他愿意叫她读的时候才能拥有的呀。

...

——莲心那位容色惊人的哥哥最近不跟着她来了。

这是最近贵女们私下议论的热点话题。

与以往聊天时多少会各有争执不同,这一次,大家齐齐都在叹惋失望。

辛家这位小娘子的三哥哥,来了临安府一个月,就接送了一个月的妹妹。

原先不论莲心出入大小宴会,都常有他护送,赴宴中想吃什么玩什么类的大事小事,根本都不必让她亲口要求,全都有哥哥操心,只需她哥哥一来,她便一张嘴就是喜欢吃的剥好的坚果,一走过来就是爱玩的游戏。

而其余旁观的别人呢,也并不吃亏。

辛家三郎看起来因为容貌出众而显得有些距离感,让不明内情的人敬而远之,实际上真人进退有度,有良好的教养和礼貌,除了有时候因为被许多小娘子轮番搭话而不得不找个地方躲清静外,也从不做叫人难堪的事。

现下他不来了,无疑叫大家损失了一道养眼的风景线。

就连李月仙都幽幽叹了口气,“你与你哥哥吵架了,怎么还波及别人呢?”

她倒不是像朱淑真一样,喜欢缠着莲心三哥说个不停,而是因为原先有莲心三哥的存在,不少小娘子都跑来她们聚会所在的茶坊中三三两两地买饮子,顺带偷瞟。她的茶坊在短短半个月内进账都涨了八成。

而眼下莲心那位漂亮哥哥不来了,茶坊中便又渐渐恢复了冷清,只剩下她们几个拿此处当筛查诗稿的办公地点的人,以及不死心的零星几个小娘子在此处徘徊。

“我再说一遍,我没和我三哥吵架!他只是最近忙罢了。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莲心将手里的一篇诗稿看完了,放到一边,又抽出另一张,念道,“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①。”

“不对,这是朱姐姐的。”她不耐烦地将这张诗稿抽出来,动作有些粗暴地塞到朱淑真怀里,头也不抬,“你自己写完就收好了,别总往这堆纸里头乱放,我在看唐大娘子的诗稿呢!”

李月仙咳一声,自觉地起了身,往门口迈步。

最近的莲心脾气暴躁得吓人,不过想到是她的请托才叫莲心有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她便也不好意思再多抱怨了,只得假作无事,慢慢溜向门口。

正巧门外面经过熟悉的贵夫人,是个姓韩的高官侧室,因为喜欢缀满头的珠翠和鲜花而被人半嘲半恭维地称为“满头花”。

满头花与李月仙笑问:“今日还在忙?铺子的事这样多么?”

李月仙便摇头,笑答:“不是铺子,是家中姨母的一些事罢了...”因为一时半会不想卷进里头两个人的争执里,便索性站在原地,与她闲聊起来。

而茶坊之中,朱淑真也不是轻易忍气吞声的性子。

被莲心吃了火药似的排揎了好几日,她也忍耐不了了:“动不动就发脾气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好心来帮你整理诗稿的,谁活该被你这样三挑四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