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242)
“你只知道这些,但却不知道这其中更多的内情。”
她朝李时盈勾了勾指头,嘴角挑起一个梨涡似的纹路,眼神明亮,悄声道,“他们本性虽如此,在临安府却并没有什么人敢揭露他们的真面貌。你知道为甚么?”
也是啊。
比如他就从没听说过此事,方才还在暗自怀疑莲心所言真实性来着。
李时盈凑到莲心嘴边,下意识追问:“为甚么?”
“因为他们三人在庐山跟随陈亮陈叔父学习武艺,学成了一种奇特的独门功夫。”
莲心神秘道,声轻如吐气,“——刺股指!”
风格突然从商界大佬会面变成了武术交流,李时盈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有点不习惯,重复陌生的招式:“...刺股指?”
他试图以自己从武侠话本子里看到的知识为参考,“我懂了!头悬梁,锥刺股,此招即为以速度和力道取胜,在别人没反应过来时便刺向他们的大腿,以此逼迫别人听从他们的指令!”
“啊?什么大腿?”
莲心直起腰来,莫名:“是‘屁股’啊!哪来的‘大腿’?”
李时盈也懵了,跟着直起身来,讷讷,“‘股’不就是‘大腿’么?”
糟了,忘了自己是文盲的事实了。
莲心赶紧找补,脸色转为严肃沉痛,“确实‘股’是指大腿没错。但你说,这指法若叫‘刺屁指’,那好听么?”
那确实是不太好听。
见李时盈表情在稀里糊涂中露出赞同意思,莲心才赞许“这就对了嘛”。
随后乘胜追击,介绍:“此指法因所突袭部位而得名。方才也与你说了,我爹爹、我三哥和韩哥哥各有怪癖,当别人违逆他们心意时,他们因师出同门,便不约而同使出此法,从而起到震慑惩罚违者的作用。”
“此招极阴险。若被他们刺过一次,轻则腹泻卧床一月,重则自此痔漏,其痛苦,真是不能为外人道也。啧啧。”
莲心咂嘴,露出同情的表情,接着又义正词严,朝李时盈循循善诱起来,“李郎君,你想想,谁被使了这招能好呢?既疼,又丢脸,自此怕是会彻底成为临安府的笑柄。”
“嗳呀,说来像李姐姐这样的深闺女子还好,没什么机会惹怒他们。但像你这种整日抛头露面、交际在外的郎君,只要一不小心惹了他们几人中的一个,被使了此招,那么你以后就别想和人正常交际啦,人人都得或当面或背后地谈论你的那件事...”
瞧着李时盈倒抽一口气后由白转青的脸色,莲心觉得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了,终于莞尔一笑,体贴道:“李郎君,我有一招,能使你免于此难。你听一听,如何呢?”
...
茶楼今日迎来了不止一位奇奇怪怪的客人。
早前来了一个身着宫中服色、有多个侍卫围绕左右的、令人猜不出身份的美丽郎君,方才又来了一个浑身衣裳破破烂烂、口中嘟囔着“火药劲挺大”的魁梧中年郎君。
而至此,饶是自诩今日已见过不少大阵仗了,见到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拿兜帽遮住了脸、腰带及其上香囊尽解,还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同行另一个小娘子的人朝店内走来,身着锦缎站在门口的美人还是忍不住一边笑脸迎客,一边眼神悄悄朝那一边飘过去。
哪来的乞儿?
“你说的叫我从此对你爹爹、你哥和韩淲避而不见的这招真能有用?”
眼睛被遮挡在兜帽下,李时盈仍自有些不放心,一边由李月仙牵着跌跌撞撞地摸索进茶楼,一边低声确认,“若我不小心真触怒了他们,你会替我求情的吧?”
莲心安慰:“那自然!只要我的手速能比得过他们的手速,我就在他们使出刺股指之前,先对他们使出刺股指。这样你就安全了。”
李时盈:“...”
听起来更不靠谱了啊!
“罢了,不论如何,我都点头说‘是’就算了,这样他们总不能生气了。唉,今日也是情况紧急,被母亲托付了这事,我便不得不在茶楼见苏竺老先生。”
李时盈咳嗽一声,悄悄道,“那么莲心小娘子,等我拜会完就不多留了,直接将苏竺老先生的亲笔信带回家了啊。”
莲心巴不得他现下就走,只受限于临行前不放心令女儿和莲心再单独行动、怕她们自作主张所以才硬将李时盈塞进出发队伍作监工的唐二娘子,所以才不得不带他一起。
眼下有甩脱定时炸弹的机会,怎么会阻拦,“自然,自然。给李郎君添麻烦了。”
李时盈这才呵呵一笑。
左右莲心那个看脸的哥哥还没来,他便有心思掀起兜帽,左右打量小楼中来往奉茶的美貌女使。
别说,这座李月仙所建的以“十二花神”为主题的茶楼中,小桥流水、鲜花美人俱全,真是仙境一般的好地方。
只坐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内,他便看到不止一个清丽不下临安府中风头最盛的朱淑真容色的女使了。
“哥哥,这是我的女使。收回你的心思。”
李月仙眼观六路,一边趁着等苏竺和辛家剩余人到,一边盘账,还有心思注意李时盈的动向,“别想动她们。”
“瞧你这话说的。哥哥从来又没做过强迫人的事。从前只有小娘子往我屋里扑,什么时候见我上蹿下跳逐美呢?”
除去眼周淡淡的青意,以及流动无定、有些轻佻的眼神,李时盈长相也算俊朗,这话倒也并不算虚言。
而见李月仙默然不语,他便又话锋一转,“再说了,这些女使离开了茶楼,那就是普通百姓。我与普通百姓交谈,与妹妹你可无关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