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262)
首先,父亲可不是因为一时之兴消退了才不再坚持令大哥练武的。
其次,“——你没发现父亲现在开始转而督促你每日练武了么。”
只不过莲心大多数时间不用人叫就能自己爬起来,所以才叫辛弃疾积攒多年的缺德叫起床方法没处可用,屡屡对着范如玉嗟叹“神兵蒙尘”(并往往以被范如玉嘲笑“老头缺德”,随后两个人打起架来为结尾)。
莲心“嗯?”了声,思索片刻。
随后,她又不禁“嗯——”着换了个站姿,拿右手虎口夹着下巴,再次深思起来。
原本督促大郎练武,现下却转而开始督促她练武?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左右瞧瞧,四处雾气甚重,远一些只看得见农田青青和人影朦胧,却看不清人脸和动作。
莲心心下像有了倚仗似的,一块大石头沉沉落了地。
她站到和辛贛并肩的一条水平线上,趁辛贛还没明白过来,忽然疾如闪电般出手——
她挽住了辛贛的胳膊以免他逃开,随后身子一歪,拿腰和盆骨朝右撞了撞辛贛。
“你想提醒我,爹爹要招我当带湖园子的守卫呀?”
在辛贛的脸因恼羞成怒而一下涨红之前,莲心便像灵活的猴子一样飞快地躲开、退到了离辛贛足有八丈远的地方,笑着嚷嚷,“多谢你啊小郎君,等姐姐当上守卫,挣了大钱,一定对你好,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莲心说话经常有这样的效果,该生的气也不生了,该笑的嘴角也不笑了——只想立时追上去,给她的嘴捏住!
辛贛又是好笑,又是想问个究竟,也放下手里的农具,迈步朝莲心追去,“你是我的什么?你说清楚啊,不然我怎么知道管谁叫‘姐姐’...”
而莲心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不上当,只敏捷跑远了。
追逐了一会,辛贛都拉住莲心手腕了,两人还没对“叫姐姐”这件事讨论个清楚的时候,韩淲的身影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你爹来啦!”
他满手满脸的泥,一边朝两人扬扬下巴致意,一边支着双手,风一样跑过两人,转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只留下莲心和辛贛满头雾水,不知该先叫辛贛争辩“谁是姐姐”,还是叫莲心争辩“谁是我爹”好。
而这疑惑直到两人看见远处浓雾之中,渐渐由远及近,现出一道愈发清晰、熟悉的高大身影时,才终于消退了。
辛弃疾桀桀怪笑,张着沾满河泥的手,朝两人奔来:“都来尝尝老子的催活第一招——泥爹掌!”
莲心终于反应过来方才韩淲话中的意思,赶紧拉上尚对着辛弃疾浑身散发臭味的样子大皱眉头而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将至的辛贛,转身就跑。
她大惊失色,且跑且慌张回头,“怎么还真迷上谐音梗了!”
被杨万里上身了吧你!
——真是够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125章 雀跃,擦手和“放马过来”。
和辛弃疾一番追打毕了,莲心的腿也酸了,手也抖了,就连脸都成了花的。
结果最后还是被辛弃疾捉住,押送到了田边,继续干活。
偏偏辛弃疾这糙汉作风从来没有变过,没注意到莲心脸上的泥道道就算了,还颇为洋洋得意:“你爹我对你够好的吧!见你逃干活都不肯说你,真个慈悲人!”
呸,好什么好!
莲心弯着腰,一边捞杂草,一边背着辛弃疾翻白眼。
糙汉如你,真想不清楚你是怎么能有三哥这种齐整儿子的...
——叫人脸上带着泥巴干活,这是人做的事么!
既然辛弃疾逮着莲心一个人不放,一旁本就是来作客的韩淲、赵蕃、翁卷等人便都正大光明扔了农具偷起了懒,在一旁一边围观,一边嘎嘎嘎。
最后还是辛贛看不下去了,摸遍全身,终于找到一方干净的帕子。
他找来清水,将帕子打湿。
随后,半蹲在莲心身侧,按住她的下巴,帮她把脸擦了干净。
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能呼吸。
那种干涸覆盖的感觉终于消失时,莲心也重重呼出一口气。
舒服了。
辛贛帮她把最后的脖颈也简略擦了擦,但没太往里面,只止于下巴下方一指宽的范围,“感觉好些了?”
“好多了。”
岂止好多了,现在莲心才终于从方才因为被泥巴糊住而心情烦躁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身体上的脏污叫人不安,常常也影响着本人的状态。
能细致若此观察到这一点的,也就是辛贛而已了。
莲心又悄摸摸瞪一眼不远处背着手开始对韩淲、辛大郎等一众人监工、不时发出“歇得差不多了吧”“挑些水来”“犁一犁吧”的辛弃疾。
就爹爹这样,就是给他十个百个时辰,也发现不了!
——活该你昨日被阿娘赶去了书房睡觉!哼!
手指间一凉。
莲心从方才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低头,看向正认真帮她擦干净手指缝里脏污之物的辛贛。
带湖庄园占地极广。茫茫的田野,放眼望去都看不见这一片农田的边际。
在一众因被辛弃疾拉来做苦力而灰头土脸、面色黑红焦黄什么颜色都有的人中,只有辛贛依旧肌肤莹白的,站在一片阴沉天际下,格外打眼。
莲心忽然就有种莫名满足的雀跃感。
她看看站在农田一边的韩小娘子。
又看看农田里的一群汗流浃背的狼狈郎君们。
真的到她和辛贛在一起的那一天,谁都得羡慕坏她了吧?
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