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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辛弃疾义女后(273)

作者: 雪潺潺 阅读记录

和伸手要夺的莲心面上的紧张面色不同,辛弃疾却颇为放松。

出招拿到纸之前,他没有显出任何起势的动作,动起来却奔若雷霆;

出手毕了拿到字纸,他反却不着急看了,只将纸张夹在手指间,一招躲过着急来抢的莲心,盘腿笑瞧着对面身体尚维持着他来之前的挨得紧紧的二人。

范如玉看不过眼他以大欺小的样子。

正在辛弃疾一边观察着对面一双儿女是否露出羞恼神情,一边夸张地使用慢动作将要打开折起来的信件时,突如其来,范如玉的手“擦”一下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信。

“欺负小孩,你个老不要脸的...娘的心肝,你两个好好玩,不用担心你爹偷看啊。阿娘替你们看着呢。”

随后将信纸塞回莲心手里,便揪着不住喊“疼疼疼!”的辛弃疾的耳朵杀气腾腾走远了。

莲心这才松了口气。

幸亏没叫辛弃疾看见信的内容,不然他不知道得多反对呢。

“你也是的,刚刚也不提醒我下,干嘛在这里写呀,人来人往的,多危险...方才若不是爹爹偷袭,是别的人,我光顾着护住你,不一定有空能护住信呀。”

回过味来,莲心不禁瞪一眼辛贛,小声埋怨,拧了下他的腰,“辛贛,你今天还喝酒了...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辛贛确实喝了酒,还喝了不少。他倒没有醉态上脸。全部的醉意,只在那一双眼睛里。

就连眼神都迷离了,只将双手放在莲心肩上,轻轻压了一压。

随后抚了下她的面颊。

“怕什么...现下就是我死了,你也不到需要为我守寡的时候么...”

真是喝醉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莲心被自己呛到,咳嗽起来。

说出这种话来,他想说什么?

“现在”没到需要为他守寡的关系,那么再进一步呢?

到真的有亲密举动之后?到被父母认可之后?

还是,到有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实之后呢?

莲心脸和脖颈都红透了,假装没听见,清清嗓子。

半晌,她才勉强续上方才的话:“...所以,之后写信时要注意,知道么?”

第130章 流水落花,《最高楼》和“一生散关兵”。

看着莲心提到方才的话题便装聋的样子,辛赣“哦”了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波动的样子,只笑一下,随即回望她。

他指了下莲心手中的信纸。

“你说得很有理,不如你打开它看看好了。”

莲心愣了愣。

旋即真的依言,展开手里折成两指宽小条的纸。

纸张一层层展开。

最终被展开,落在手里的,是一张无字的白纸。

原来辛贛早就在被偷袭的时候,便已暗中替换好了信纸。

莲心默然片刻。

只有到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为何辛弃疾在之前有几次偷袭二人失败后,会朝范如玉感慨叹出一句“莲心擅局中周旋,三郎擅布局前后”。

不远处,辛弃疾早已经将方才偷袭失败反被媳妇制裁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又开始纠缠陆游,叫他念新作的诗来听听。

范如玉面露嫌弃,走过来,一手一个,捂着辛贛、莲心的耳朵,将两个心肝由屋角拽到屋中心,直到看不见辛弃疾那打滚撒泼的样子才撒了手。

倒是莲心竖起耳朵听了会远处陆游也带醉吟咏的声音。

随后,她笑了,朝隔着范如玉的辛贛挤眉弄眼起来。

这次却不是因为什么悼亡诗——莲心自打去信问了李月仙并得到“得罪人的事我们自己来你别管”的回信和隔了几日传来的姜夔“留三分余地为自己考虑”的劝诫后,便决定不再纠结于陆游写悼亡诗的事,只将其留给李月仙一家自己解决了。

方才的笑,是因为陆游正吟咏的、他前阵子方作出的诗——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①...”

陆伯父只要作个豪迈的诗就要带“散关”两个字,她都快能猜出来了呀。

莲心的身子便越过范如玉的腿,朝辛贛倾去,嘿嘿笑:“陆伯父可真是,一年幕僚情,一生散关兵啊...”

嗯?

范如玉美丽的脸庞上显出一个惊讶的神情。

随后妙目一瞪,看向腿边这口出狂言、对作为长辈的陆务观评价得着实不算客气的小家伙。

她倒是要听听她为何要这么说话了。

若是有理还罢了,若是没理的话么。

范如玉搓搓手指,呲牙咧嘴地朝莲心一笑。

不才在下,偏偏在拎耳朵神技上,可也算是国手呢!

“咳咳...”

在范如玉怒目圆瞪的注视下,莲心不敢造次,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

之前听孩子们私下八卦,陆游乾道八年在前线时,也不过于宣抚幕府中做*过不到一年的文职人员。

但就是这短短一年的当兵经历,陆游追忆战场的口风便从最开始回来时的“我当时是个为国奋战的士兵”,变为了“我勇猛杀敌为大宋斩下敌将首级”,并到现在最终变成了“我雪中刺虎的英勇事迹在军中无人不知人人视我为楷模”!

而同样的,他诗文创作的内容也从无尽的思念悼亡之作画风一转,变为了把“散关”这个关键词当水印一样的写诗风格。

到了如今,光是他带有“散关”之词的诗就有二十余首。

“在散关待了八个月,一共二百多天。陆伯父再努把力,带‘散关’的诗就能算得上是行军时期隔天作一首啦...”

还记得当莲心偷偷这么说时,周围一圈孩子都咳嗽的咳嗽,躲避视线的躲避视线,没人有胆量真的附和,韩淲还劝她积些口德,别被陆游哪一日收拾起菊枕把她砸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