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48)
浇好之后,再等几日就可得了。
田田领着莲心回屋,还不忘问辛二娘:“二娘子,大娘子不来么?”
“大姐你还不知道?从来不出屋的。”
辛二娘摆摆手,又抓住了莲心的手臂,“莲心姐姐,你下回出府,也带上我吧!”
今日不过一个疏忽,就错过了莲心和辛二郎出府游玩的机会,悔得她真是捶胸顿足,下回她是绝对不能再错过了的,“好么,好么——”
莲心道:“爹爹阿娘不叫你出去么?”
“他们嫌我年纪小么。”
“那我有一个法子,能叫他们允你出府。”莲心招手,辛二娘赶紧凑耳朵过来。
听完,她神色颇有怀疑,“这真的管用么?”
莲心:“试试不就得了?”
...
“这一个二个的,作的都是什么狗屁诗!”
范如玉连教了好几日,本以为能将莲心的诗不说染上江西诗派的风格吧,至少教出个稍有进步,不想近墨者黑,文盲具有传染性,连会作诗的辛二娘都成了打油诗派。
这下子范如玉终于扛不住了,喊辛弃疾:“老辛,该*你来教她了!”
田田打帘,辛弃疾弯腰进了屋子。
他由田田服侍着擦了擦湿漉漉的脸,脸闷在热腾腾的巾子里,笑道:“我们莲心又犯什么错了,叫你阿娘这么生气?来来,爹爹想个法子教你。”
他搔了搔头,思考片刻:“有了。”他指着窗外的夕阳,“莲心啊,作诗对你来说大约还是太早了,隐括却不难。不若以李易安‘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永遇乐》,略改之,赋诗一首。”
范如玉在一旁佩服地笑了,点头:“还是郎主有高招啊。”
辛弃疾颇为得意:“我这是屡败屡战,屡战屡熟。”
田田适时笑捧了一句:“郎主与娘子对莲小娘子可真用心呀。”
莲心:“......”
她觉得她不能在此时破坏气氛。
但她不得不如此。
她得有自打穿来后就变成了文盲的自觉。
她问:“何为‘隐括’?”
辛家夫妇倒并不因为这个意外,给她解释:“这是东坡开始的作词方法,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将前人诗作稍加改动,变为词体,此为‘隐括’。例如东坡曾将韩昌黎的《听颖师琴》之诗改作词体《水调歌头》,由此原诗可就声律,如‘恩怨尔汝来去,弹指泪和声②’‘烦子指间风雨,置我肠中冰炭,起坐不能平’两句,现下在市井中也多有传唱啊。”
辛弃疾前两年路过采石矶时看到了落日的恢弘景象,以“西江月”词牌戏作渔父词,写出了“千丈悬崖削翠,一川落日熔金①”,也是化用了廖世美的《好事近》和李清照的《永遇乐》,放到莲心身上,隐括就更不难了。
这确实不难,莲心信心大增,拍拍胸脯:“爹爹阿娘请听我作来!”
找好了方法,连血压都开始正常了呢。
范如玉、辛弃疾立刻找了位置坐下,心满意足地端起来茶杯,等莲心大展诗才。
人一旦十拿九稳了,就喜欢开始说些废话。
莲心先彬彬有礼地:“我要隐括的句子是李易安的‘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
范如玉、辛弃疾满足点头:“作来,作来。”
莲心清清嗓子:“落日熔金银。”
两人评价:“虽不见巧,岂知诗以平处起?继续,继续。”
莲心继续:“沐熨何必钱。”
两人一愣,似在思索含义。
但莲心得到鼓励,方才便已信心大增。
此时灵感上来,说起来更是如黄河奔流一般顺畅,直把后两句全作了出来:“落日熔金银,沐熨何必钱。人在何处洗?燃柳烟太浓。”
刚好隐括了李清照的“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她可真是个才女呀。
范如玉、辛弃疾都定在了原地。
哦,没听懂啊。不要紧。
莲心贴心地串起来解释前因后果:“赶在落日之前把家里的金银都融了,好换钱去洗澡。唉,沐浴熨衣何必要钱呢?长此以往,没钱的人该去哪里洗澡?若自己拿柳条烧热水,烟又太浓了呀。”
逻辑合理,毫无缺点。
莲心期盼地看向二人。
范如玉、辛弃疾:“......”
田田默默闭上了眼睛。
莲小娘子这诗才,真是没眼看啊。
第25章 韩淲,葫芦娃和抚州灾情。
辛弃疾、范如玉觉不觉得没眼看,不好说,但范如玉和辛弃疾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确实压着莲心去沐浴去了。
“阿娘,我作诗作得不好么?”一边被范如玉提着胳膊往浴房走,莲心还一边问。
“好,好。”
范如玉拎着她,穿过长长的游廊。
浴房在后罩房,范如玉给莲心领过去摁在澡盆里,就让女使给她搓洗。
热水哗哗,香胰子味道馥郁,范如玉在满室水气里问莲心:“你怎么想的?好好的雅致词,被你改成了洗澡诗。”
莲心还摸不着头脑呢:“可是我在村子里的时候,许多百姓就是这样的呀。”
“嗬,莫非你之前在村子里,都过的是没法子洗澡的日子?”
莲心听着女使的指挥,抬起胳膊叫女使搓洗肋下。
她很奇怪,不晓得这为何会叫范娘子这么惊讶,“是呀,是呀。还是村里的老婆婆教我如何挑烟少的柴来烧火,我才学会的呢。”她笑眯眯,“我自己烧火烧得可不好啦,幸亏那时候我爹爹...虞将军还没有出事,总有好心娘子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