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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的反派道侣(19)

慕子晨借着酒劲深夜闯入自己房间时,沈辞秋冷静地用灵力给他醒了神,把他请出去。

慕子晨当时看着着实可怜,但似乎即便羞愧不已,也仍然鼓起巨大的勇气,哪怕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将自己的一片真心送出:“师兄,我对你真的……”

“小师弟,”沈辞秋打断了他,提醒他有些话不能说出口,“我已有未婚道侣,抱歉。”

慕子晨好像要哭了。

沈辞秋:“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以后还是寻常师兄弟。”

慕子晨转身狼狈地跑出他房间。

那时候沈辞秋以为小师弟只是一时心绪走岔,说开便好了,直到慕子晨透过每一句“不小心的话”,一点点开始挑拨他与周围人的关系,其余人逐渐对小师弟表现出不寻常的情感,而与沈辞秋关系越来越僵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

慕子晨当时分明就是刻意勾引。

勾引不成,他便被踢出了局。

而成了的那些,围着他团团转,为他所用。

比如他的好师弟郁魁,曾经自己当弟弟养着罩着的人,在慕子晨直接污蔑自己见死不救之前,郁魁对自己的不满其实已经有了苗头,只是他不够在意。

“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师弟?”

“师兄,你对子晨好点啊,子晨在外都惦记着你,可你呢,怎能没有师兄的样?”

他当时为什么没过分在意呢,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和郁魁十多年的师门手足情谊是真的,结果,就变成了——

“沈辞秋!小师弟受伤都是你害的,你怎么能这么干!”

“沈辞秋,你把仙骨给子晨,你给他啊!”

只有他是个傻子,相信所谓情谊,所以一字一句,诸多模样,都是曾经扎在沈辞秋心上的刀。

沈辞秋曾被郁魁伤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如此想想,一下杀了,好像是便宜他了。

沈辞秋曾经不是没有训过郁魁要注意下自己的性子,只是那时候他觉得郁魁尚且可以教导,到头来,是沈辞秋一厢情愿了。

有些白眼狼,是教不熟的。

沈辞秋周身飞舞的冰晶打了个旋,拂过他雪白的皮肤慢慢飘落,汹涌的灵力也逐渐安静下来。

谢翎见肆虐的寒意退去,试探着再度出声:“他高高在上骂我废人,无非也是仗着自己天资不错,就嚣张跋扈,不如废了他修为,让他体验下人间疾苦,再杀不迟。”

“当然,我也就是个小建议,你要是觉得不好,尽管杀就是,我双手赞成。”

谢翎严谨补充。

最后一片飘舞的六瓣雪晶落下,沈辞秋似乎极为清浅地笑了一声,太轻,谢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沈辞秋轻声说:“谢师弟,你可真不是个好人。”

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翎听出他语调恢复如常,应当是从疯魔的状态里走出来了,松了口气,展扇一笑:“沈师兄,我们彼此彼此。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个好人,但我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他要我死,我不可能让他好过。”

沈辞秋:“你说得对,有仇报仇才是人心。”

沈辞秋扔了邪修的刀,倾身凑近郁魁,他的衣摆在地面绽开,像朵不染尘埃的冰莲。

沈辞秋探了探郁魁的脉搏,同为金丹,邪修那一掌破了郁魁的法衣,让郁魁重伤,养一养就能好。

那怎么行,让他来帮帮师弟。

沈辞秋玉白柔软的手指贴上了郁魁丹田,他注视着郁魁的脸,就这么往下一按——

郁魁在昏迷中的身体登时被痛得痉挛抽搐,他闷哼一声,头一偏,唇角渗出血沫,灵力飞速从破碎的丹腑中流逝,消散得无影无踪。

沈辞秋收回干干净净的手,月白衣袂从郁魁身边无情掠过。

金丹破碎,丹腑尽毁,堂堂玄阳尊二弟子,往后就是个不能修行的废人了。

郁魁虽然天资不如他,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子,否则不会被玄阳尊收为徒弟,他向来很以自己的资质为傲。

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废了,不知会作何反应?

沈辞秋冷漠地起身。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洁白无瑕干干净净,可他仿佛觉得染了什么脏东西,光用清净术清洗不够,还摸出条帕子,一点点把手指擦了过去。

沈辞秋的手是真好看,修长笔直,指尖圆润,他擦得很慢,谢翎在一旁,边觉得此景赏心悦目,边又在暗自警惕。

虽然他保证不泄密,命也捏在沈辞秋手里,但反派的心思不好猜,万一沈辞秋没疯完,翻脸无情就是要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毕竟死人才最会保守秘密。

黑鹰那边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还不来!

谢翎不会傻到这种时候去问沈辞秋干嘛要杀自己师弟,如果不小心刺激了他,那就是找死。

同样的,他也不会问沈辞秋是不是在旁边看了半天戏才选择救他。

他一边想,是因为自己对沈辞秋还有用,所以他才出手,但……对沈辞秋的观感,总归有那么一丢丢微妙的变化。

大反派可能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不不,谢翎,你清醒一点,你脖子上还悬着名为同命咒的刀子呢!

对反派抱有期待你疯了?

谢翎扇子一敲脑门,把翻涌的那点情绪按了回去。

沈辞秋擦完手,把帕子震成了齑粉。

擦过的帕子他都嫌脏。

他能三鞭杀死金丹初期的邪修,实力的确不是普通金丹后期可比的,跟他重生前已经是元婴境界也有关,曾经迈过了元婴的门槛,心性感悟、灵力操控都不是寻常金丹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