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爱人,别当真了(38)
高星衡愣了一下,立刻冷静了下来。
破案了,她凑过来揉他的后脑勺,根本不是亲昵的表现——而是关心他的记忆。
他仿佛整个人都被泼了一盆凉水,彻底地从噩梦和混乱中清醒。
原来只是关心他的记忆……啊哈,只是关心他的记忆恢复。
“我的记忆很好,想起了不少。”他冷静冷酷冷淡地回答道。
施雪泱没发现他的心情突然变化,只当是他被那一下子脑壳撞击撞醒了:“好,如果可以的话,你慢慢讲给我听。”
……
高星衡把到现在为止的记忆画面描述给她听。
他想起来的仍然只有画面碎片,没有具体的前因后果情节。
他说,他看到有人(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但从视角来看应该不是他自己)被双手双脚绑了起来,脸上被宽胶带一圈一圈地缠粘着,五官被挤压在一起,就像用胶带打包一个快递盒子那样粗暴。
那人在胶带下的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伴随着这个画面的还有让人心惊的惨叫,有回声,不断地响着。
这就是他的噩梦和记忆碎片。
他在医院的石膏室内,看着一圈圈缠上的绷带时,忽然想起来的,而那时她正好不在石膏室内,这加重了他的症状。
施雪泱把这些记在她的“菌子观察记录册”上。
7月2日,记忆画面更新:胶带缠脸。
她把这个新的记忆线索和那些审讯室带来的情报线索放在一起观察。
嫌疑犯姚志供认,他为幕后指使者X做事的原因,是因为X告诉他高星衡害了他的朋友。
复仇是嫌犯姚志的动机。
那么,姚志口中的朋友,是否就是高星衡记忆画面中这个胶带缠脸、面部模糊的受害者?
……
高星衡说完了他现在所有的记忆线索,坐在床上看着她。
施雪泱见他仍然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便主动道:“你可以继续说。”
高星衡却不确定他是不是应该继续。
事实上,刚才她还没有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他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他必须克服这个坏习惯。
他知道如果他和她之间是以这种病人和医生的方式互相兼容的话,那么这段关系永远不会健康向上,她总有一天会感到厌倦和疲惫。
他应该靠自己走出阴影,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才能真正得到修复。
他的目光游离了一瞬,紧接着以审视的姿态凝视着她:“我们两个之间的隐情,你说会告诉我的。”
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她说和他之间的关系“濒临破裂”。
明明他所感知到的并非如此。
他多次怀疑她说谎,但从她的神色和言行中却找不到任何谎言的成分。
这些矛盾点几乎让他怀疑自己的认知力因为心理受损而同样遭到了损害,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施雪泱怀疑地问:“你确定你现在可以听了吗?”
上次他的记忆恢复了一点时,她想把这件事向他说明,却遭到了明确的拒绝。
她还记得他那时是这么说的:[这个不要听。][我们两个暂时保持这样好吗?][再等等我,给我一点时间。]
而她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样。
高星衡的眉毛微微下压:“是的。”
他知道上次他没有听下去,甚至无法听下去。
这让他更加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知道真相,更想知道自己潜意识中为什么会抗拒真相。
她在脑中准备了一下措辞:“好,我会告诉你。”
高星衡一瞬间都不敢错过她的表情,生怕遗失了丝毫的线索。
施雪泱其实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次她能把两人的关系真相顺利告诉他的话,至少后面她就不用辛苦地扮演变态妻子了。
她语速加快了一点,免得中途被打断:“其实我们只是任务……”
“等等。”
施雪泱没想到她已经加快了语速,还是被他打断了。她懵了:“还要等什么?”
高星衡慌了。
他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攥住了被子。
他听到一半就觉得够了。
够了。
同时,他擅自在心里把她那半句话之后的可能性修改到最安全的那一条:原来是合约结婚。
他的声音却止不住地在颤抖:“不用讲下去了。”
第26章 他应该保持距离
高星衡把自己闷进被子里:“我想睡会。”
施雪泱起身:“那你睡觉,有事叫我。”
她走出房间,给他关上门。
她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她已经把“任务”的内容说清楚了,那么接下来高星衡一定会识破之前她为这个错漏百出的任务设定缝缝补补添上的细节。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怀疑她的谎言了。
她在客厅里投掷着儿童飞镖,镖镖中靶心,一面思考着现在的状况。
两个案子的大部分线索都明朗了。
现在只剩下两个方面的问题:1、警方内鬼到底是谁?2、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至于高星衡……
一开始她不是很理解高层要求她用“夫妻关系”隐瞒两人关系真相,但实践下来,高层似乎是对的。
如果提前说了是任务需要假扮夫妻,那么势必会引出“身份是卧底警察”这个信息点,影响他的记忆恢复。
而高星衡也是一步步地接受这个真相的,之前他自己提出“暂时不要说”的要求。
现在,高星衡的心理状态正在逐渐好转,记忆也慢慢地浮现。她甚至都不必再和他假装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