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低调地重新营业,或许是因为还没宣传放出风声,又或许大姨的热度只在她本人身上,今天的客人倒是不多。
小美和小帅都在店里,邵海觉得晚上应该没多少生意了,提出送她去王知夏那边。
当然不是空手去,既然已经要提前下班,田恬干脆先拉邵海去超市买东西:一部分给王知夏,一部分给自家用。
田恬:“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逛超市了。”
他们在北城刚同居的时候,每周末最喜欢的就是一起去超市采购,一般是晚上七点去,逛一圈等到八点各种生鲜打折,跟叔叔阿姨们拼手速。
后来回了琴港也喜欢逛超市,天冷天热没法去户外的时候,他们就推着圈宝在超市遛娃,不一定要买什么,走的时候只买一包果泥就能让孩子喜笑颜开。
邵海“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的感慨。
以前田恬总说等圈宝上了幼儿园,他们就解放了,幻想着可以有更多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像以前那样。
可自从开始筹备咖啡馆,他们反而搭进去了全部的时间,连一丝休闲的空间都没了。
或者说,自从生了孩子,他们缔结的这个小家庭就具有了强排他性,田恬总要优先考虑自己在这个“小团体”的身份,其他的社会属性都被淡化。
她不能像王知夏或是周禧那样肆无忌惮和好友玩到夜不归宿,也无法像楚芝那样说换城市换工作就随心所欲、敢闯敢做。
田恬像恋爱时那样,从背后抱住邵海,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邵海推着购物车,往后仰头,要用脑袋去撞她。
田恬笑着躲开,脸在他背上蹭着,心里很乱,又有些鼻酸。
她听见邵海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开心就好。”
田恬骂他:“就会说漂亮话。”
邵海:“不然咋办,我说不漂亮的话你也不听啊,不想和你吵架。”
十几年相互陪伴,他们早就是最熟悉彼此的人,田恬只说一半话,邵海就能理解她后面想说的意思。
田恬:“我以前总想所有人都说我好,觉得我很重要,可是有了圈宝以后,我又觉得窒息,圈宝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原来被人这么需要也不会觉得有成就感。”
邵海:“因为你是他妈,换作别的小孩也会那么依恋妈妈,你没觉得自己有特殊性。”
田恬:“可能吧。”
所以她会为楚芝说的“要自我认同”而触动。
邵海:“但是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唯一特别的。”
田恬憋不住笑,骂他来掩饰自己的害羞,“你有病吧?突然说这个。”
邵海:“嗯,我有病,病名是爱,药名是你。”
多少年前的空间土味情话,被他这么字正腔圆地说出来,更羞耻了。
田恬受不了他,用头撞他,他夸张地喊疼,夫妻俩玩闹着继续采购。
此刻王知夏家里,周禧刚把自己的行李安顿好,住在王知夏卧室旁边的客房。
周禧带着一肚子气来的,王知夏看出来了,但她没问,想着周禧自己想说的时候就说了。
周禧果然没藏住事,把李铭则的短信和秦朗的反应都说给王知夏听。
王知夏躺在床上休息,听这些跟看肥皂剧似的,觉得可乐,“秦朗吃醋了呗。”
周禧:“他吃得哪门子醋!”
王知夏:“就是因为没资格吃醋,才更觉得酸啊。”
周禧心虚一秒,自认了“渣女”称号,“反正,现在都结束了,就这样吧。”
果然她还是学不来体面告别。
饭菜阿姨都给做好了,周禧给王知夏在床上支了小饭桌,端过来给她吃,真得像在照顾坐月子的人。
不过没有吵闹的小孩,只有会撒娇的小狗。
周禧指着小金毛的鼻子要它下去,“不要压到你妈伤口!”
王知夏护着狗狗:“哎呀它每次出门回家都会擦脚的,很干净。”
周禧一脑门的问号,这是什么鸡同鸭讲?
磨磨蹭蹭吃完了饭,田恬夫妻俩来了,周禧把邵海带来的大包小包食材一股脑塞进冰箱,听田恬叮嘱的哪个菜做什么汤,听得脑子发晕。
她假装都记住了,想的是全交给煮饭的阿姨,人家做什么王知夏就吃什么得了。
田恬说起楚芝来咖啡馆找她的事,她很心动,也很纠结,还觉得有些抱歉,“你们帮着我弄这个店,出人又出力,大姨今天还在给我做馒头让我明早拿到店里卖呢,我就感觉好像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弃了咖啡馆。”
这是大事,一两句话也决断不了,她们都说再想想。
田恬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让周禧也别跟王知夏聊太晚,她现在需要多休息。
可王知夏忙习惯了,一下清静下来还睡不着。
因为田恬带来的消息,她跟周禧自然而然就聊起来那个亲子项目,王知夏听说祝箐最终还是投靠了金凤芝,周禧也从金姐那里听到些关于她们合作的后续。
后续就是,祝箐没坚持多久自己的理念,在资源的压力下接受了金总的方案,由金总接手她的亲子品牌,祝箐带着团队签约,后期主要做线上教学,做网课收学费。
王知夏跟黎总还有来往,知道黎总跟那个大哥已经掰了,大哥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不重要,总之就是金总训夫有方,清扫了大哥身边的莺莺燕燕,还大度地投资了他旧相好的项目——以她自己的思路。
至于祝箐是心有不甘还是心满意足,她们就说不好了,毕竟祝箐也是赚到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