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星降落之夜(158)
宋鹿不明白有钱嘉豪的事在前,为什么谢琅的事不可以告诉林也。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么老实。过度的实诚就是愚蠢。本来子虚乌有的事,你往夸张了说,怎么激林也都无所谓,就当是你们感情里的一点催化剂。可你和谢琅真谈过,少一事不如多一事。见了面也当不认识。不私下联系。不私下独处。林也问也打死不承认。”
方雨萱重新趴回按摩床,把下巴埋进手臂圈里,“反正,这是我的想法。我只会替你考虑,才不管他们哪个受委屈。你真出轨了,我还要替你打掩护呐。听不听随你。都是你男人,你得治住他们。”
宋鹿听了方雨萱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如此犹豫说与不说,甚至非要得到雨点的支持才肯付诸于口。她想得到别人的鼓励,说她这么做没错以后才敢说出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觉得林也报复心重。不,他不止报复心强,他还记仇。意识到这两点后,宋鹿决定了,不止要和谢琅保持距离,也要对林也保密。
两人安静下来,继续享受水疗。
方雨萱刷着手机,反复放大缩小一张照片,“你最近日程排得很满啊。约你做个水疗约了两礼拜。肯定也没精力放在你那脱线风筝的男人身上。还是该多长个心眼。给你推个微博用户。你关注一下她。”
宋鹿点开方雨萱推送来的微博。看到头像是个漂亮女孩子,点开头像的一瞬间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的微博设置了关注才能看。宋鹿点了关注,往下刷页面,看到一张漂亮的大头自拍。
果然见过。
是几个月前在拳击馆里真空穿网球裙的那个女孩子。
最近一条微博只有四个字:到京北了。
“关注了?”方雨萱看到宋鹿点头,她又点开一张照片,竖起手机屏幕正对宋鹿,“看看,还有谁在京北。Sherry米在首都剧场上演舞台剧《惊梦》。巧不巧?都在京北。简直成了淫、窝了。”
网球裙在京北是巧合吧?
女明星是工作。
宋鹿被方雨萱的露骨用词吓到了。
宋鹿盯着方雨萱,方雨萱第一次旁敲侧击的时候,她可以把它当成是玩笑,但第二次听就明显听出是借玩笑敲打她的意思。
方雨萱一眼看穿宋鹿是想明白了,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我是怕林总在外边野食。这两个女的都和他有点关系,还离他那么近,以前没有事,不代表以后没有事啊。长个心眼总没错。”
宋鹿说:“他现在在慕尼黑。”
方雨萱愣了一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哦,那当我没说过。我远远地、诚挚地、单方面地向林总道个歉。”她对着空气,拖长音说:“对、不、起。”
“你一直提醒我小心林也在外边偷吃。你是——知道什么吗?”
方雨萱用手指擦掉脖子后面的汗,舒展四肢摆出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没有。就是见惯了屎,脑子里就老想着屎,看出来也自然都是屎。从小到大,见太多了。一个男人在外人眼里特别顾家,宠爱妻女,但全世界都有他的家。走一站,靠一站,站站停留,站站不久留。我早就不相信爱情的忠贞了。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明知道林也爱玩,还觉得他是尚可结婚的对象。因为别的更下三滥嘛。我这种有心理预期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会被有钱男人伤到锥心刺骨。你就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记着我的话,但也别放在心上。”
宋鹿一时无言。她一直觉得雨点在自己的世界里如鱼得水,但从雨点现在的这些话里,她又听出一些自感身世的悲凉,有些自暴自弃。
方雨萱把脸颊翻了个面,问:“林也什么时候回申港?”
宋鹿说:“说是明晚。”
方雨萱嘻嘻一笑,“你棒球也打了,规则也摸清了。祝你们早日全垒打。”宋鹿抽一张纸巾团了朝方雨萱砸过去。方雨萱笑个不停。
周日午后2点是宋鹿和杨荔约定好的直播时间。宋鹿提前换好裙子,化了淡妆,选了比较低调的首饰,提前半个小时支好手机支架,盘腿坐在茶几边的毯子上,惶惶等着开播。
宋鹿用便签条在纸上写了一条条笔记,主要内容是她能回忆起来的一些射击运动中比较有意思的小知识点,包括她怎样走上职业射击运动员的一些经历。
准2点,杨荔和宋鹿连麦直播。
杨荔几乎包揽了主持人、聊天者和气氛组的全部职责,帮助完全放不开、遇上公屏提问只会抿嘴微笑的宋鹿慢慢适应第一场直播。有奥运会、气步/枪、残疾人运动员和颜值等话题加持,直播的热度上升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已经有超过一万人在看直播。
宋鹿看到屏幕上有人刷了b站独有的礼物——电视机。送出用户的名称标着Yoyo。宋鹿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Yoyo,她并腿把脚塞在屁股底下。Yoyo抬起桃花眼,眼尾飞翘,给宋鹿比了个耶的手势。
宋鹿用唇语说:“谢谢。”
Yoyo耶的手势变为“OK”表示收到。
“滴嘟”一声。
宋鹿听到大门电子锁解锁的声音,她才抬头,杨荔的声音就大声播放出来:“大锤哥说,要是射击运动员现场唱一整首王心凌的《爱你》,他就给两位主播各刷一个探索者启航。”
宋鹿被杨荔的声音吸引再次低头,看到分屏里杨荔的手指伸向屏幕,几秒后,有微信消息弹送出来:一个探索者启航值188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