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星降落之夜(195)
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摘得桂冠,是每个运动员的终极梦想。
所以在这里,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月桂树。觉得意义非凡。
虽然很没有公德心,但宋鹿此时此刻特别想折一枝下来插在头上,把它当成是上天对她的祝福。但服务生说得没错,这些月桂树没迎来最好的开花季节,只有极少数花蕾在顶端的位置绽放着。
月桂树并不高大,但顶端对宋鹿来说还是太高了。她赤脚点足触碰不到花叶。她忍痛穿好高跟鞋依然触不到。无论如何,舒展到极限的指尖和乳黄色的月桂花之间都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够不到。
宋鹿高仰着头,尖尖的指甲一次次在空中划出令人沮丧的弧线。
还是摘不到。
刚才见到月桂树后烧在心头的一捧火在这一次次尝试中被浇灭了。她刚才认为的天赐良机也变成失之交臂。她现在觉得她没有折桂的好命。
这世间一切极致美好之物,譬如璀璨星辰,譬如树上悄然绽放的花朵,虽然看起来它们仿佛近在眼前,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被摘下来的。
这就是一个人的极限,也是命运。
再不甘和努力,也无力反抗。
失落气泡般冒出心间,她的手臂垂下来,人却被抬起来,升到空中。有人从身后蹲下身,手臂穿过她的膝盖腘窝,让她的臀部落在他肩膀上,他站起来,也就把她送上到达不了的高空。
他送她入青云,直上云霄。
又是无奈又是纵容的语气:“这样不就行了。”
她对他的身体已经足够熟悉,在触碰的一瞬间,她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那是林也。这是唯一一个触碰她,她不会觉得抗拒的男人。
宋鹿的手臂紧紧搂住林也的脑袋,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抓到一丛月桂树枝,折下来,放在鼻子前嗅一嗅,真要醉死在这甜蜜中。她将月桂插进鬓边,低头,甜甜笑着,看着林也,“林也,我折桂了呐。”
林也抬起脸,黑眸如星,那星光照进她的心房,“嗯。开心吗?”
宋鹿重重点头,又不好意思地抬头仰望星空,“你放我下来。很沉吧?”
林也说:“不沉。低头,让我再看看你。”
宋鹿和林也一上一下对视。林也说:“蔷薇真漂亮。”
”
这是月桂!”
“哦,我说错了。月桂很漂亮。”
“你忙完了?”
“嗯。”
“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是谁?”
“……”
“算了,如果不方便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你不认识他?”
两人沉默了一阵。
宋鹿嗯了一声,心虚到一个字只发了半个音,连声音都在逃跑。
林也:“.....”
她在撒谎。她为什么撒谎?她又撒谎!
林也已知爱让人犯贱,却没想到是越来越贱。
一开始,他爱她到想霸占她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他统统都要。后来,他可以接纳她有过去,占据她的现在和未来就好。
而现在,已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就是会没完没了在他面前撒大大小小的谎言,他却毫无办法,只想用什么办法立刻封住她吧啦吧啦往外冒令人生气的一张小嘴。自我催眠,听不到就算没发生过。
贱!贱!贱!
贱到骨子里!
宋鹿的手摸索了一阵,摸到林也软得像豆腐的耳垂,弹拉了一阵,“好啦。放我下来。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是小孩。”
林也手掐到宋鹿乱腰上,双臂猛地用力,直接把人提领在半空,搬到胸贴胸的位置。宋鹿被他掐住腰觉得特别痒,又不得不绷紧核心配合他,最后实在太痒了蛇一般扭动起来,还咯咯笑个不停。
林也都快气死了。
她还在笑!
林也的手指稍松,宋鹿就贴着他的胸滑下来,直到手滑到她双腋下,她被掐住。他的双臂禁锢住她,把她往他身上压,就像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宋鹿下巴搁在林也肩膀上,绷足尖才堪堪踩到他的鞋面。
林也说:“你不是小孩。你是个小撒谎精。嘴巴特别不老实。”
林也突然松手。宋鹿的脚落在他鞋子上落实。
林也抱住她拥吻,手指在露背裙子里摩挲,她的背滑得像块丝绸,嫩得像块豆腐。
他明显带着强烈的情绪,身体绷得像块铁,烫得像块炭,他吻得很用力很用力,可以算得上是粗暴地揉搓她的唇。仿佛不吻出血死不罢休。他的十根食指帐篷一样撑起在她后背,顶在宋鹿肩胛骨凹陷的位置,也同样用上了比以往抱她十倍的力道。
林也的手指硌得宋鹿生疼,她感觉骨头都要被这十根手指弄折了。但她还是乖巧地忍耐着。
林也真希望自己的手指能像手术刀般利,能够刺穿她的皮肤,捏碎她的骨头,把她的心从胸腔里掏出来放在太阳下好好晒一晒。
他要好好看看她的心,看她撒谎的时候会不会心跳加速,看她到底有几分真心,看她这几分真心里又分给了他多少。
林也的嘴拼命吸吮着宋鹿的唇,她的口水龙卷风般灌进他嘴里。可不管是否是因为她觉得疼,还是因为她就是不想给他,他再怎么努力也撬不开这张不老实的小嘴。
以前教给她的她全当耳旁风丢在脑后,亲吻就是要唇齿交融,舌头要往最深里探,像麻花一样缠在一起,直到舌头深进喉咙里打嗝、犯恶心、想吐,才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吻。
宋鹿又疼又窘又窒息,“林也,你弄疼我了。我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