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星降落之夜(76)
还没洗完?
林也倒是没想到。
腌萝卜都腌好了。
林也转头看桃姨的时候扫到酒柜,酒柜的门大开着,立刻有不好的预感。酒柜里的酒都是挑选过的。他清楚每一瓶酒的年份和产自哪个酒庄,对它们所处的位置也是门清。一共少了三瓶,其中包括晚餐时开的那瓶45年的罗曼尼康帝。
这是去洗澡的路上,顺走了他三瓶酒。
林也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在抖,老实说,他拾阶而上冲到浴室是奔着抢救苏富比拍卖会上以55.8万美元拍下的那瓶酒去的,救人的想法在最初十几秒钟根本没过他脑子。
林也推开虚掩的门,走进雾气腾腾的门。一个空酒瓶子滚到他脚边,另一个空瓶子横倒在浴缸边,最后那瓶握在从水里伸出来的白花花的手中。浴缸里血一样红,水线堪堪到她胸口,以红酒为笔勾勒胸前起伏的线条。白的白,红的红,一览无余,勾人心魄。
那个女人泡在全世界只剩下唯二两瓶的极品红酒里,朝她投来漠漠的、淳淳的、呆呆的一瞥。她像条白鱼一样慢慢潜入血般的水面下,抓在她手里酒瓶子里的液体飘出来,将浴缸里的“血”更染深一分。水平线吞掉她的胸、她的脖子、她的下巴、她的头顶,栗色的头发散开来,像只蜘蛛一样飘在水面。
“咕嘟”一声——
从水底冒起一串串泡泡,泡泡在她头顶心的两个发旋中间爆裂。四百多万给她泡汤了。
第49章 不讨厌。
这是个圆形的浴缸,足够两个人躺。
林也坐到大理石台上,将右手深插入水下,分开漂浮的一绺绺头发丝,摸到女人光洁的脖子根,顺着凸起来的蝴蝶骨一路往下探,指腹擦过软软的、向外扩展的胸,拇指和食指分开,夹住她上臂内侧的肉,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是已经神志不清,还是怕羞要躲,她的身体一个劲往下滑。林也托撑她手臂内侧的肉,暗暗用了一把力。两副身体无声地对抗着,水花“啪嗒啪嗒”响,浮起白色的泡沫。她最终抗争不过,乖乖把整个脑袋和肩膀都贴在他右臂上,完全依附于他,靠他把她撑起来。
沾了水的棉花也沉。
林也被她拖弯半个身位,不得不向前、向下俯身。他始终让水线维持在她锁骨下方柔软的位置,会有上下几厘米的浮动,浮动多少完全取决于她是否动,动的厉害就是潮涨潮落。
后来她学乖不动了。时间一长,浴水在她胸前勾勒出一条红色的细线,那线仿佛有实物般紧紧勒着她饱满雪白的身体,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在更往下的位置,它箍出了一段令人无限遐想的曲线。
林也本来是想放过她的,可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个牙印,两个洞又尖又细,粉色的,像是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咬出来的吻痕,还新鲜着呐。他用手指揉搓长洞的那一片细肉,问:“谁咬的?”
红色的酒汤又开始翻腾,上面浮着一双雾茫茫的女人的眼睛,目光没有焦点地向外延伸,睫羽极缓极缓地煽动才让人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的,“蛇咬的。”
林也嗤一声,“说实话。”
宋鹿卷一卷睫毛,“就是实话。”
林也的身体更低一点,“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嘴巴乖一点可以少吃很多苦头。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啊。”他的身体再低,托在她臂下的右手滑过她的背,横过来包裹她整个右下颌,强迫她朝他怀里的方向转头。他扳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拨开她肩膀的头发,让她胸前的位置清清爽爽,他的五根手指舒展地放在她胸前。
宋鹿感觉有电流在头皮贯穿,她微合上眼睛,仰着头,半是被迫半是自愿地承接这个吻。吻到身体软绵绵像浮到云里,她齿关松松说:“林也,你是个混蛋。”
林也“嗯”了一声。
宋鹿伸出在水里泡皱了的双手,环住林也的脖子,轻轻一用力,轻而易举把他勾进浴缸。“哗啦啦”的水声在耳畔回响,水平面急速上升一个身位,一个红色的浪花打出来,水溢出浴缸将米色的瓷砖染红。
林也趴在上方。
宋鹿沉在下方。
他肯定算混蛋,但她绝对是傻子。一个破碎的傻子配无法无天的混蛋刚刚好。她的膝盖折起一个三角形,脚底、屁、股、后脊三个点支在坚硬的浴缸里。浴缸带有加热和按摩功能,咕嘟嘟冒着滚烫的泡。
酒精或多或少麻痹着她的神经,但绝没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又不去细想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
她排空脑子里的一切思绪,只以肉、体的形态存在。她闭上被水浸得生疼的眼睛,顺着光滑的浴缸壁滑下去,再次让水漫过头顶。温热的浴水轻抚她的身体,令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林也的左手托住她背脊中线,右手抓住她的左肩膀,吻她的时候要压抑捏碎她肩骨的那种冲动。他欲望上脑,就想着,如果她愿意跟他,他会对她好的。
林也把她吻得一直后躲,后脑勺随着他舌头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试探抵出水面,越抵越高,直到身体高出水面许多。从水下的吻变为水上的吻。他的手一开始就不老实,上半身能摸的地方都摸过了。但他只吻她的唇,也只摸腰部以上。
宋鹿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林也的激进令她不适的时候,她就尝试去回想他是怎样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怎样让她靠着他哭了那么长时间,怎样笨拙地掩饰他回来的理由,怎样隐晦地表示他会帮她。只要想这些,她就能控制住身体不颤抖,不去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