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蝶(96)
他一笑:“担心我啊?”
孟尘萦其实是在担心舒锦,撒谎点头:“嗯。”
他轻轻拍她脸颊,“知道你不是担心我。”
她垂下眼睫,他没所谓地笑一笑:“没什么事,跟兄弟出去喝一杯,回来大抵很晚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梁嘉序一走,屋内也变得很安静,偌大的别墅像皇宫似的。
孟尘萦慢吞吞吃着晚饭,刀叉碰撞碟子的清脆声响,听着有点像午夜间诡异的音符。
而她就像是被困在宫殿,无法逃生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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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过道闪耀着霓虹灯光,半明半昧地落在梁嘉序冷峻的侧脸上,多名穿着性感的女郎正在舞池中央扭摆腰肢。
越过人最多的舞池,梁嘉序推开几个喝醉到走路摇晃的人,径直走向最中间的VIP卡座。
谭延晋正弯腰在开酒瓶,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抬头仰脸一笑:“来了?快坐。”
他皱眉赶身旁那群人,“都边儿凉快去,没看见来贵客了?”
梁嘉序手指搭在领口,随手扯开,露出冷白的锁骨线条:“怎么忽然改地儿了,不是四合院见?”
“喊你出来喝酒呢,就两个人多没意思?”谭延晋给梁嘉序倒了杯酒,笑道:“喝几杯,咱兄弟都好久没在酒吧聚了。”
梁嘉序闲散地往后一靠,颀长的身形拉出晦暗的阴影,“找我问舒锦的去处?”
谭延晋把酒杯放下,啧啧一声:“你果然还是这么直接,都不给我绕个弯的时间。阿序,你说你,找你自己的女人,没事把舒锦带走做什么?好吧,人也都让你带走了,怎么还给弄没了呢?”
梁嘉序眉眼轻抬:“谁说没了,人我给安排了个好去处,你安心,好着呢。”
谭延晋饮了一口酒,笑骂道:“怎么着,站舒锦那边?你知道可是她主动勾搭上我的么?我这还没玩腻,她倒是撂摊子跑了。”
梁嘉序宽肩微抬,混不吝道:“人我都不认识,别提什么站哪儿边,家里那位哭得不行,求我给她姐妹一个好去处,我能怎么办?”
舞池那的音乐声劲爆刺耳,有人闹得愈发过,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谭延晋脸上的笑渐渐消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一名美艳女郎正举酒过来,妖娆地扭着腰肢往谭延晋怀里钻,“谭少,陪我喝一杯吧。”
谭延晋正心烦着,一把推开她,“去,去哄好梁公子,什么都好说。”
那女郎盯上梁嘉序许久,奈何男人气场过于强势冷漠,她也不敢轻易靠近,如今得了谭延晋的准头,自然不再客气。
她扭着细腰跨上前,及臀的短裙勾勒出她妖精似的美艳身材,正要坐在梁嘉序大腿上时——
梁嘉序半掀眼皮,凉薄的视线只轻飘飘扫她一眼,女郎便觉得像迎面接了一刀。
似乎被隐形的刀片用力刮了一下她的脸。
这种让人恐惧的气场,极快消灭她的小心思。
顾不得形象,她崴着高跟鞋,大步溜了。
谭延晋点了支烟,侧眸瞥向身侧男人:“阿序,我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你这幅掌控全局无法无天的样子呢?”
梁嘉序嗤笑:“看不惯也这么多年了。”
谭延晋吐出一圈烟雾,“抽一支?”
他给梁嘉序也点了支烟。
梁嘉序将烟咬嘴里,说话时烟雾后那张朦胧的脸神秘又俊美:“人是不能告诉你在哪儿,你要真想找,凭自己本事。”
谭延晋痞里痞气地道:“有什么好找的,浪费时间和精力,漂亮女人多得是,我才不像你,为了个小女孩四十几天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梁嘉序半睁狭长的眸,眼底幽深阴冷:“我抓回自己的东西,应该的。”
他没说不要了,孟尘萦就没有能逃离他身边的可能。
谭延晋听懂了,笑笑,又骂他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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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尘萦吃完饭,躺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又小憩了会儿,醒来时已经二十三点了。
梁嘉序还没回来。
她也懒得打电话问,便自己去房里找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漱。
浴池里已经有佣人提前放好了温水。
热气升腾,如同仙境。
她褪下衣衫,手往后伸,正在解开内衣暗扣时,忽地听到卧室内传来脚步声。
孟尘萦连忙捂住胸口,竖起耳朵去听。
没一会,那动静声又没了。
就在她以为刚才是自己幻听时,浴室的门被推开。
梁嘉序懒散地倚在门边,眼皮轻抬,漆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几分迷离,似醉非醉。
这幅微醺的姿态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颇有种野性的性感。
孟尘萦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身子一缩,松垮的胸衣肩带垂挂在臂弯,“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淡声笑:“回来洗澡,没想到你也在。”
孟尘萦看见他脚步往前一动,连忙喊停。
梁嘉序没停,反而又上前几步,声音像掺了浓烈的酒水,低醇湿缠:“怎么才洗?”
她脸微热,不自在道:“看电影睡过了……”
梁嘉序低声笑:“不是在等我?”
她没接话,想起他出去的事,“谭先生……是不是在找舒锦啊?”
“很担心她?”
她嗯了声。
她还想说,让梁嘉序别过来了,她衣服还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