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178)
“.....都被别人看到了。”
停下来之后,林西月气喘吁吁的,抽出纸巾来擦唇角。
郑云州也把脸伸过来:“帮我擦一下。”
“好了。”
林西月擦完,要坐回来时,在昏茫的光线里注意到那么一团,斜挺挺地撑起面料。
她像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一声。
郑云州看着她,疑惑道:“咳什么,你那样黏着我亲,我不能硬?”
“你怎么什么都说?”林西月的脸更红了,“送我去拿行李呀。”
郑云州说:“不用,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但开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门口,他还是停下来。
林西月看着他下了车,几分钟后,拿着几盒避孕套出来了。
“我明天要早起赶飞机。”她强调了遍。
郑云州未雨绸缪:“我也不是一定要用,万一你忍不住想要呢。”
“......我能忍住。”
“那就算你厉害。”
深夜里起了大风,云层压得很低,瓦楞草在墙角簌簌地抖着,把一地的月影摇乱。
胡同后院里模糊的紳喑响了半夜。
林西月被压在床上,郑云州用高挺的鼻梁麽她,用细小的胡茬来回地滚,麽得她浑身发红发热,一双腿胡乱地蹬了几下就软了,抱过他的脖子来吻,在他的嘴里尝到自己的味道,潮湿而黏腻,像新鲜的蛤蚌。
“忍着,你还要赶飞机,睡吧。”郑云州吻着她说。
林西月羞恼地去咬他的下唇:“你不是好人,郑云州。”
郑云州大力驓着,每每快要梃入时又滑过去:“骂,再大点声骂。”
“求你......”林西月湿润着眼眶,声音绵软地说。
郑云州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求我什么?”
林西月闭上眼,神志昏聩地去舔他的下巴:“想.......要......”
“好。”他滚了下偏头含住她的唇,舌尖扫荡着她的口腔。
林西月呜咽了一声,陷入了一种失神的状态里。
后半夜,林西月洗完了澡,懒得再翻乱打包好的行李箱,她穿着郑云州的衬衫,赤着脚在地毯上走动,到处参观。
郑云州坐在沙发上倒香槟,看了一眼她。
她正拿着窗边的六角梅瓶瞧,弯下腰时,露出只覆着一层薄纱的臀瓣,可爱圆润。
“喝点吗?”郑云州问她。
林西月放下花瓶,走到他身边,顺理成章地端起来:“你房间里多了很多东西,我都没看过。”
郑云州嗯了句:“这几年也没人搭理我,尽花钱了。”
他又来了。
一副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
林西月这次不再安慰他:“我比你还惨呢,不仅没人陪还没钱花,天天当牛做马。”
“累吗?”郑云州果然消停了,把她抱到腿上问。
林西月点头:“但累得踏实,累得安心。我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来的,我靠自己在这个社会立足,这是我一直想要的。”
听的郑云州皱了好一阵眉头。
香港所他接触过很多,压力和强度都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更何况在纽约。
这几句话说出来轻松,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但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林西月还是这样的性子,总是摒弃那些受罪的经历不谈,就像她鲜少提起的童年。
他私心里,根本不愿她去吃苦头,就好好地待在他身边,长不大也没关系,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但小姑娘太倔,主体性太鲜明,她不要他给,她要自己去挣,去完成自我形象最大化,用她执拗的方式。
而现在看着她,在他面前变得大方活泼,能长时间地注视他的眼睛不躲闪,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影子,温柔而有力量,像无声漫涨过鹅卵石的山溪。
茶楼安静,他们听着瓦檐上滴下的露水,说话到很晚。
隔天起床时都不太清醒,直打哈欠。
郑云州送她进机场,到了安检口还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偏了偏头:“再亲我一下。”
啾啾响了两声,像肥皂泡被戳破。
林西月放平了脚后跟,晃晃他:“我真得走了,再见。”
“嗯,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知道了。”
郑云州放开她,手插在西装裤里,冷肃着脸,静静地看着她进去。
他待了五六分钟才出来。
郑云州站在车边点了支烟,靠在门边,不紧不慢地抽着。
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袁褚也不敢催。
即便此刻会议室里坐满了集团高层,都在等着他回去主持。
夹在手上的烟快燃到尽头时,他收到一条微信——「习惯分别,也是当一个好男朋友的功课哦。」
郑云州笑了下,收起手机,打开车门坐上去:“回铭昌。”
接连开了三场战略会议,他从头到尾端正地在椅子上,穿一身刻板严谨的西装,认真地聆听,发表不同意见,再作总结。
到散会时都不见疲态,仍神思清明地整理完资料,最后一个步出会议室。
两位快退下来的老理事,开会开得颤巍巍的,嘴里念叨着年富力强,走了出去。
袁褚静立在一旁,他心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大少爷昨晚几乎没睡,晓得了更要惊掉下巴。
回了办公室,郑云州打开手机。
林西月早就到了,拍了张公寓露台的照片,木篮子里簇着一团枯萎的花瓣,软趴趴地掉下来。她说:「我到家了,但我的风铃草枯死了,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