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181)
林西月脸颊发烫,闭上眼,贴着他道歉:“对不起,我已经赶得很快了,中途都没敢喝水。”
郑云州笑:“没这必要吧?”
“有。”林西月不着痕迹地去嗅他,嗅他身上每一处的香气,“我都渴了,一来就喝光了你的酒。”
她已经吻着他退了下去,郑云州酥麻地伸手,试着抓了一下她的手臂,没能抓住。
在被吃住的一瞬间,他低低地闷出一声哼,脖颈高高地往上抬。
整整五分钟,郑云州躺在沙发上,任由情潮把他淹没,把他推上山巅,完全沦为欲望的奴隶。
林西月气喘吁吁地停下,唇角还沾着白色的浓稠。
她刚坐直,就被郑云州揉到身上来吻。
他像等不及要吻,舌头不管不顾地卷着她,在她口腔里翻搅起来,把她吻得舌根发麻。
林西月气促地拍了拍他:“唔.....喘不上气了......”
“我也喘不上气,就刚才,你卡得我好紧。”郑云州慢下来,抵着她的额头,鼻息滚烫地呼出来,拂在她的脸颊上。
林西月眨了眨眼,睫毛簌簌扫在他的脸上:“.....我去洗澡。”
郑云州让她等一下:“吃饭了吗?”
林西月点头:“你没吃吗?我也有点饿了,可以陪你吃点。”
“怎么那么听话?”
“让你等了那么久,我过意不去呀。”
郑云州捏上她小巧的耳垂:“明天休息吗?”
她点头:“上午可以陪你,下午可能要去加会儿班,你能等我吗?”
他睁大了眼,疑惑地反问:“不等你我去哪儿?”
林西月又紧紧抱住他:“郑云州,你对我真好,我真爱你。”
“好乖,第二次说爱我了。”郑云州半边脸掩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地闻着她的香味。
她洗完澡,穿上浴室里提前准备好的真丝浴袍。
郑云州已经坐在餐桌边喝粥。
“好香。”林西月走过去,坐下说。
郑云州抬了抬下巴:“赤松茸鲍鱼粥,你也尝尝。”
林西月吃了一口,放下勺子说:“不错。”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眼睛里饱含着真挚看他:“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如果公示期不出问题,你就要去东远上班了。”
郑云州擦着唇角,说得很慢,如闲庭信步。
林西月蹙了下眉:“你怎么知道的?”
郑云州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有我的社会关系,小姐。而且我比你更快知道你的面试成绩。”
她不免起疑:“不会是你打了招呼才......”
郑云州毫不避讳地承认:“我是打过电话,大意是让他们公平招考,不要给任何考生开后门。以你的专业水平,在笔试第一,远超第二名十多分的状况下都落选,那东远麻烦就大了。”
“什......什么麻烦?”
他的语气好冷,听得林西月肝儿都颤了一下。
郑云州丢了餐巾,尾音上扬地嗯了声:“问得好,大概就是选任不公,有人以权谋私,我也只好去检举他们,那么谁也不要去了!”
“那你人蛮好的,还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林西月重新拿起勺子。
郑云州哼了下:“先给下马威总是没错的,真闹到那一步大家也难看,我还得在京里过日子不是?”
林西月认同地点点头。
看她面露惧色,郑云州多提醒了一句:“东远不比你们律所,同事之间的人际交往很复杂。尤其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进去以后难免会受议论,但也不用怕,谁说三道四你都别理,回来告诉我,收拾两个就好了。”
“......那也不用,一两句闲话而已,怕什么。”林西月说。
他嘴里的收拾,谁知道会严重到什么田地。
郑云州握住她的手:“林西月,你听我的话,不要去忍,没人会歌颂你对他们的忍耐,只会觉得你性子软好欺负,以后就专挑你来捏,你只管正常地做工作,有什么麻烦我都会替你摆平,知道吗?”
她笑:“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小孩子,受了委屈要找大人告状。”
郑云州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耳廓:“谁又能说你不是呢?”
她被他的呼吸烫到了一下,低下头,很安静地喝着粥。
林西月在这一刻里想起了妈妈。
去县城上初中前,妈妈教导了她大半夜,要和同学好好相处,我们的家境不如别人,遇到事情能忍则忍,很多过节忍一忍就烟消云散了,不要给老师添麻烦,更别让大家觉得你刁蛮,难相处。
等到她长大了,抗压能力更强,人格已经被社会塑造完成之后,郑云州反而告诉她,一切有他,什么都不必忍,她可以当回一个小孩。
林西月紧紧抿着唇,睫毛被一点点的温热逐渐濡湿。
她脑子里冒出个俗气至顶的念头——命运并非没有眷顾过自己。
原来过去那些伤痕,真的能在很多年以后,在某一个时刻,被深爱的人抚平、疗愈。
吃过宵夜,林西月才看见柜子上放着的一堆礼物。
Alain Ducasse巧克力,Steiff柏林熊,The barn咖啡豆,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黑白的,橙色的纸盒,扎着精美的丝带。
她走过去,扶着柜角问:“这些都是送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