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91)
她很温和,掀开林西月裙子时说:“闺女,昨天是不是闹得太凶了?”
林西月红着脸点头:“嗯,昨晚不觉得难受,但中午起来就......”
“不是这么说,你再喜欢郑家老大,也要提醒他分寸,你怕他啊?”
“我怕的。”
老专家又给她把脉,左右手各把了一次,然后点了下头,让她躺回去。
她坐到桌边去写方子。
写完了,把郑云州叫了进来,当面叮嘱他:“去买这个药膏,一天擦三次,这周内不要再有性/生活。另外,照方子抓药,一天熬一次喝,喝上三个月,我再来给她瞧瞧。”
郑云州接过来,顺手就递给了袁褚。
他说:“谢谢您,大年初一麻烦您跑一趟,真对不住。”
老专家摆了下手:“没事,你自己要有节制。”
“......好。”
送人出去后,郑云州又坐回了沙发边。
见林西月在发呆,他拉过她的手:“想什么呢?还疼吗?”
“不动就不疼。”林西月艰难地启唇,“我可以回金浦街吗?我想去学习了。”
郑云州开口骂她:“学习学习,一门心思就是学习!你文曲星转世是吧?”
林西月摇了摇他的手臂:“真是文曲星就不用学了,像你一样聪明的话,那么年轻就顺利读完博士,我们这种笨鸟才要补拙,送我回去吧?”
郑云州简直要被她气笑。
他无奈地说:“回去,小祖宗,这就回去。”
各自穿好外套,郑云州抱着她出了门。
林西月放了全姨的假,她昨晚走得匆忙,司机是临时通知她下楼的,地毯上还堆着她的书,横七竖八。
郑云州抱她进去时,她挣扎着要下去收拣。
他低声斥了句:“要你动什么,放这里又不碍事,躺着吧。”
郑云州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他站着环视了圈,视线落在角落里那个没拆开丝带的盒子上。
郑云州微眯了下眼,不敢相信林西月会骗他。
林西月也注意到这段冷肃的目光,柔弱地回视着。
“很美观,你很喜欢?”
郑云州两只手搭在胯上,挑眉问道。
不该笑的,但看见他这副样子,林西月真的快忍不住。
她咬了半天唇才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为了将功补过,她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因为一走路就疼,就这么姿势怪异地,要去拿盒子过来。
“给我站住!”郑云州拉住了她,“躺着,好了再看也不迟。”
林西月哦了声:“那你不怪我了?”
郑云州拿手点了点她:“下不为例。”
“嗯,不会的。”
在金浦街养了一阵子,林西月能正常走路时,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董灏躺在床上,气色还是不怎么好,病恹恹的,勉强能回几句话。
大多数时间,都是林西月在说,他安静听着,偶尔露出个微笑。
林西月拿着他的检查结果:“医生说,再过一周左右,如果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董灏点头。
她又说:“等春暖花开了,姐姐推你去公园走走,这阵子都待在医院,一定闷坏了。”
他也还是点头。
坐到天黑,林西月从医院回了家。
如果家象征着安全与归属,是旅程中的港湾的话,她想,金浦街的房子,是很符合这个定义的。
她进门时,全姨问:“西月啊,晚上郑总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来吧,今天第一天复工,他晚上有应酬。”
“那你洗了手来吃吧。”
林西月哎了一声:“就来。”
虽然威风的郑总没来,但全姨还是按他的喜好做了几道菜,连餐具都是成套的,一组乾隆年制的黄地粉彩盘。
吃完饭,她绕着客厅散了几圈后,雷打不动地去书房。
突然叮咣一声,戴着橡胶手套的全姨惊得啊了下。
林西月跑下楼来,看见地上的碎瓷片,明白是摔了碗。
但阿姨吓坏了,知道这个碗价格昂贵,嘴唇颤抖着,不停地问怎么办。
林西月拍了拍她:“没事,您别担心,就说是我打碎的。”
她弯下腰,把那些大一点的瓷片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全姨看着她:“可以吗?郑总会知道吧?”
“他也不是神仙,不会的。”林西月笑说。
全姨感激地哎了一声:“谢谢你啊西月,你去看书吧,我来弄干净这里。”
“好。”
郑云州是深夜才回来的。
他喝了不少酒,几乎是来者不拒,步子都飘了,坐在车上,脑袋发昏。
到家时,林西月已经睡了。
他去卧室里看了她一眼,又退出去。
等洗完澡,换了干爽的睡衣才进去。
躺着女孩儿的被子里,总有一道甜腻的暖香。
这个房间她住久了,角角落落都染了她身上的气味。
郑云州拨了下她的脸,她没反应,睡熟了。
白天用脑过度,她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就跟昏迷了一样,怎么都吵不醒。
这几日他都睡在隔壁,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影响她身体恢复。
但早上听林西月说她要出门,应该是好了吧。
他慢一点,轻一点,总没问题的。
也不好每次都像刚尝腥的毛头小子一样,把人弄得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