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在大周模拟经营(201)

作者: 希弗 阅读记录

第129章

年节将至, 太学这一年的课业也快到暂且告一段落之时。

叶质安既已察觉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不会愿意错过个好机会。

牵着范愚进了堂屋坐下后,面上尚且带着点犹豫神色, 开口的话却还算坚定:“去岁留在家中,没能同阿愚一道过年,这回倒是可以一道猫个冬了。”

一边说着,叶质安将手边早已放着的碟子往范愚身侧推了推,几粒色泽剔透的蜜饯随着动作微微滚动, 像极了是迫不及待想教人享用。

大概是他掩饰得太好, 范愚半点没察觉到自家兄长话里头隐隐的紧张。

带着笑意应下来的同时, 捻了粒蜜饯送入口中, 他还顺势舔了舔指尖留下的些许糖渍, 神情满足。

这么些年下来,倒是一直没吃腻过。

“正好, 还没瞧过京都的灯会。等到了元宵, 兄长可要陪我才好。”

邀请说出了口,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直到范愚有些诧异地唤了声“兄长?”, 坐在跟前的叶质安才猛地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便偏过头, 躲开了范愚的视线。垂下的鬓发替他掩去了耳根的红, 却遮不住喉间的滑动, 同面上新起的那点子羞意。若不避开视线,怕是又该招来诧异的询问了。兴许一不小心, 还会将尚在试着掩藏的心思给暴露个彻底。

“随阿愚喜欢。”好在叶质安还记得回答。

实则却有些神色不属,脑中犹在回放着范愚方才下意识舔舐指尖的动作。白嫩修长的手指,因着个简单的动作沾染上了些旁的色彩。

少年郎初长成,又一贯好颜色,便是落在生人眼中, 也当会赞上一句。开了窍的人抵不住,实在正常不过。

没在堂屋呆多久,范愚便钻进了书房里头。

回回旬假都往叶质安医馆里来,时间久了,留下的痕迹自然不少。

墙边的书架上被范愚占去满满一层,习字时留下的纸页也同叶质安的混在一处,字迹不同,却都赏心悦目。

年幼时候便被兄长笔下的风骨惊艳到,即便是过了这许久,范愚再拿起留着叶质安字迹的纸时,眼中依旧会带出些亮色。要说不同,大约便是昔年孩童,已然成长到了立于侧而毫不逊色的程度吧。

虽如此,范愚每日习字的功夫断然不会落下,钻进书房的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寻个地方来写大字。

桌面上难得凌乱,写着不少字的纸页与叶质安一贯视为珍宝的医书混杂,层层叠叠几乎铺满了整张桌案。

看着像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才将原本整齐明净的地方折腾成了今日的模样。

见面时为范愚的神情担忧的叶质安,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的状态也同察觉心意之前有所不同。

想要腾出空来习字,范愚只得先将桌面给理理清楚。

可还没伸出去手,落后了两步进屋来的叶质安脚下一滞,随即便提起步子越过了范愚,将收拾的活计揽了下来。

“阿愚不妨先坐会儿,这几日叫个难题困住,一时不察,便成了这副凌乱模样,待我收拾一番就好。”

说话间,还伸手搭在范愚肩上,微一用力便让人陷入了椅中。

说是陷,半点不为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古朴,甚至同叶质安这个主人一样有些清冷的书房里头便多出来了些旁的东西。

板正硬实的木椅教人铺上了层软乎的垫子,到了冬日更索性换成了毛绒的质地,靠起来格外舒适。

加上门窗隔去外边的寒意与风雪,还摆着个炭盆供以热度,初初入住时候能供学子寒窗苦读的屋子,不知何时便成了个让人沦陷的舒适地方。

而说是片刻就能收拾好的桌面,此时瞧着倒是有几分遥遥无期的意思。

毕竟起先还动作麻利的人,在瞧见范愚陷入柔软后的慵懒神情时,手上的动作就已经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仗着被注视的人正低头读着册取下的书卷,叶质安索性全神贯注地将视线落在了范愚身上,片刻不舍得移开。

至于需要收拾的桌案,就全靠点下意识的动作来整理了。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就会有些个疏漏。

满桌凌乱可不是因为什么医学上的难题,而是叶质安在研读医书时候不由自主走神的结果。

医书没钻研出些什么,与他向来珍视的医书混杂在一处的纸页上,可是写满了叶质安尚未想好该如何说出口的心思。

一不小心,下意识克制了却犹在字里行间透着点缠绵意味的纸页便从桌案上滑落,在半空中飘忽了几下,恰恰好落进了炭盆里头,被一点火星点燃了自己。

也得亏是落进了炭盆,还是写满了字的那页朝着下方,才没被范愚瞧个正着。

像是被这一落给惊醒,叶质安恍然间回过神,第一反应便是侧过头去瞧边上的范愚,好确认他有无看见纸页上凌乱散布着的那数遍“允中”。

而后便发现,本该在安静读书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微垂着脑袋,陷进了梦乡里头。

旬假旬假,本就是供勤学了小半个月的学子们休息的时间,遑论范愚还在系统空间里头努力,整日对着些全新的知识钻研。

有所收获时的些许疲惫都被喜悦遮掩,放了旬假一时得空,窝进个舒适暖和、令人放松的环境里头,再加上先前忽然冒出来的那点患得患失的情绪消散开来,不由睡着也是正常。

白净的面上透着点被暖意浸出的红润,兴许还梦见了点好事,嘴角轻轻勾起来了个弧度。

这回叶质安倒是真的将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理了一半的医书被随手放在桌案上,动作全然没了平日的轻柔,反而是小心翼翼地替人盖了件外袍在身上,而后便索性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一篇: 小树苗的思念独白 下一篇: 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