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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124)

作者: 妖妃兮 阅读记录

谢观怜放下臂钏,摇了摇头,暗自斟酌言辞。

她在想,如何和他说两人就此分开的事。

若不知沈月白是他堂弟也就罢了,可偏生现在知道了局面的尴尬了,她左右思来,反正迟早要分开,还不如现在就说出来。

她思绪万千地想着如何体面地说出来,却没有注意眼前的青年面上虽是含笑,而眼中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情绪。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底漆黑,视线如无形的蛛网一点点的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悟因。”谢观怜仰着秀容,望向他的微翘的眼里似弥漫着潮气,微干的下唇被贝齿压出深痕。

“其实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我不应该与你这样,你是佛子,是圣人,这一生都应该被人瞩目地活着,而我只是一个嫁过人,还命格不祥,克夫的女人,不应该与你这般牵扯,将你也拉入淤泥中的。”

“嗯?”他望着她,站在晨曦下,沐浴着金灿灿的光,长眉高鼻似雕在墙壁上的佛陀,充满了慈悲渡人的诱惑。

“所以呢?”

谢观怜看着眼前的青年神色如常,真的没有听懂她的话,漆黑的瞳仁中还荡漾着一丝不解。

她似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向他开口:“我打算离开迦南寺了,所以我们就这样分开吧。”

话毕她刻意停了几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底气不足地问:“你觉得如何?”

他觉得如何?

这话应该也只有她能问出来了。

可他微微俯下身与她对视,轻声问:“能不分开吗?”

谢观怜面对男人的挽留早已经习惯了,如往常那般面露不舍地摇头:“就当这段时日是一场梦,所有的一切都回正途罢。”

沈听肆默然地凝着她,没有再开口。

他的眼神分明没什么情绪,谢观怜还是隐有不安。

就在她快狼狈地别过眼时,他眼中的笑意渐渐弥漫,原本清冷绝艳的面容,无端多了几分深邃的昳丽。

“好。”

他答应时平静得诡异,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应下后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去。

“还有臂钏。”

谢观怜下意识往前追去。

但他头也没回,徒留谢观怜站在门口,抱着木匣子,望着他的背影。

他同意得也太干脆了,似乎早就想要与她分开了。

谢观怜垂眸看着想怀中的臂钏,心中划过一丝不舒服,转身

回到房中,将匣子放在妆案上,

小雾从外面进来时,看见她失魂落魄地趴在上面,两眼泪汪汪地盯着臂钏。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小雾上前问道。

谢观怜回神,脸上的神色收起来,对她道:“小雾,收拾行囊,我们离开迦南寺。”

这话很突然,小雾‘啊’了声,不解地问:“娘子,好端端的,我们怎么忽然要走?”

“是因为月白郎君吗?”

沈月白已经还俗,不再是佛门弟子,所以小雾没再称呼他为法师,以为她是因为沈月白在这里才要离开。

谢观怜摇头:“不是,我们回雁门。”

听见娘子终于愿意回雁门了,小雾双眼一亮,欢喜地点头:“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谢观怜道:“就这几日罢。”

“好,娘子,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再去租马车。”

小雾欢天喜地往外去。

谢观怜折身看了眼臂钏轻叹,也开始收拾妆匣里的细软。

罗汉塔中僧人已经散去,空余法师身边正端坐几位年轻的小和尚,满眼赤诚地捧着经书将不解之处说与师傅。

空余法师慈眉善目,一一解释。

待到为几位小和尚解释了惑意,几人站起身,双手合十。

“原是如此,师傅,弟子懂了。”

空余法师浅笑颔首,又问:“可还有不解之处?”

小和尚摇头。

空余法师对其摆手:“回去罢。”

“是。”

小和尚以为师傅有事,连忙躬身揖礼后退下。

空余法师收回看向几位年轻活泼的小和尚,目光缓落在隐身在暗处的青年身上。

他长眉低垂,面容柔美,似乎已经在此处站了有一会儿。

空余法师问:“怎的突然回来了?”

沈听肆如往常般屈膝跪坐在蒲垫上,僧袍逶迤在莲花纹路的楠木地上,恰似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他没说话。

空余法师敲了几声木鱼,缓缓睁眼看着他:“心境如此不宁,可是发生何事了?”

他低垂眼睫,脸上带如方才那些小和尚一样的疑惑:“师傅,我不懂。”

即便是不解,他的语气仍很宁静,甚至连应有的疑惑语调都不曾有过。

空余自幼看着他长大,知他自幼聪慧,旁人难以理解的晦涩梵文,他只需要讲一遍便就懂得其意,甚至还有延伸其意,以一举三。

所以这些年迦南寺中但凡有法会,甚至王庭佛子前来互传授经文都是由他去,这也让他从小到大比别人缺少了童真。

但空余却觉得,他并不缺少,而是没有。

他的感情淡薄至极,就连生父重病在卧,他都没有想过要回去看一眼,直到现在时日所剩无几才勉强前去。

所以这也是空余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疑惑。

“有何不懂?”空余问他。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①

沈听肆垂下的眼皮微红,嗓音沙哑,像是在哭,可脸色又空寂得无一情绪。

他将每日诵的经文念了一遍,轻声道:“我不懂佛陀为何要与阿难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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