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14)
顺着佛子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片平平无奇的山头,没什么奇怪之处。
正当他要开口时,恰巧传来佛子淡柔的腔调,尾音上扬,带着缱绻的温柔。
“今日我暂且还有事,恐怕不能立即帮你了,但外面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你,我亦不能将你藏在这里,等下你沿着竹屋后面的那条小道走,进入那片山头,往右三里半有一山洞,寻常无人会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便感激地磕头:“多谢长郎君,日后我曾利一定会为郎君肝脑涂地,赴刀山火海,以报郎君救命之恩。”
沈听肆止话,没说什么。
男人满脸欢喜的千恩万谢,起身后一刻也不停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步履蹒跚地沿着那条小路往深山走去。
他以为只要熬过今日,明日便能获救,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忘记了周围都被界石围绕拦住,无人踏足的深林多的是猛兽,现在又正值寒冬,不知有多少猛兽饿着肚子。
主动送去猛兽的洞穴,怕是连骨头都很难剩下。
年轻的佛子眉宇露出几缕悲悯,对着男人奔去的方向低声超度。
诉完佛经,他乜斜被打湿的袍摆,因不能忍受这种程度的脏污,而眉心蹙起。
他拿着弓弩,折身往身后的竹林小室的台阶上拾步。
第6章 雁门藏在哪里了?
周围很安静,连鸟叫声都似乎闻不见。
谢观怜从小桥上走来,诧异地眺望远处。
没想到这里竟会有一间,修典雅的竹林小舍。
她睨了眼刚掉在石板上,还没化的雪堆,捉起裙摆朝着前面的竹舍拾阶而去。
刚才声音是从此处发出的,她还以是沈听肆在此处,结果令她失望的是,门虽是敞开的,但里面并无人。
空荡的房中只有一套挂在木架上的灰白僧袍,以及一串泛着玉泽的佛珠。
僧袍摆有深色的水渍,应该就是刚换下来不久。
她猜测他还在此处,欲去其他地方寻人,转身却冷不丁被身后悄无声息立着的人,吓得往后退了步。
青年佛子双手环抱,长身玉立地倚在竹门上,眺起清冷的眉凝着她,皮相仍旧温慈,却因眼尾沾薄薄的粉痕,无端多了几分妖冶。
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悄无声息得似鬼魅。
谢观怜看清是他,眼中瞬间盈出明艳的光,似看见他很是欢喜。
“悟因法师!”
沈听肆听着她压不住雀跃的腔调,神色不变,漆黑的瞳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檀越怎会在此处?”
声线隐约透出刚睡醒的淡淡虚哑。
这种声线……
谢观怜耳根忽然红了,垂头小声道:“其实我是来找悟因法师的。”
“找我?”他越过她走进去,取下挂在木架上的佛珠戴上。
谢观怜悄然撩开眼皮,目光跟着他的一举一动难以移开目光。
她最爱看佛子手持佛珠,也爱看攥紧珠子泛白的指尖。
尤其是失控时不经意将珠子扯断,那些四分五裂的碎珠落地声,她最喜欢听。
身后的女人没有回应。
沈听肆侧首,看见她目光落在刚才戴上的佛珠上,半脸腮透赤,甚至连呼吸都不如方才平静。
这种眼神这些年他见得并不少,甚至能一眼辨别出她对自己有渴望,但又与别的女子不同,不仅是渴望,还夹杂着古怪的痴迷。
他下意识蹙眉,遂又松开,腔调微淡地提醒她的目光已越界:“檀越。”
谢观怜目光不舍的从他戴上的佛珠上移开,抬眸望向他,熟练地露出无辜之色。
他神色淡淡的与她对视。
谢观怜眼含歉意,指了指他胸口的佛珠,小声道:“抱歉法师,我是瞧着您胸前的那串佛珠很眼熟,没有冒犯您之意。”
柔软的语气地透着小心翼翼,眼眶天生带着水盈盈的湿润,望向人时如里面藏着一弯明月,很难使人去指责她。
沈听肆长睫覆下,视线掠过佛珠,语气温和如常:“无碍。”
慈悲之人哪怕被人冒犯了,也能维持应有的矜持与温顺。
谢观怜心中对他越发喜爱。
见他脾性很好,她继续往下试探:“不瞒法师,未嫁人之前,我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不过后来断了,说来有些缘分,断的那串和法师的颜色很相似。”
这话不算骗人,以前的确有,也的确断了,所以她说起来极其自然。
说完后她眨巴眼睫,等着他往下接话。
然而年轻俊美的佛子眼皮都没颤,神色温润地‘嗯’了声。
看似克己复礼,实则与那日讲法是一样的意思。
你有佛珠与我何干?
谢观怜对他的疏离并未气馁,不觉尴尬,转过其他话题又道:“其实我来找法师,是因为那日听了法师的话,回去仔细钻研佛法,近来有所悟,想与法师探讨一番,我所悟是否对。”
话说至他有兴趣之事,他眼中才有别样情绪。
因他眼中的情绪散得太快,谢观怜并未看清,以为他又要出言拒绝,正欲启唇说下一句,结果眼前的青年墨黑的眸子轻压,泄出一缕清淡的笑。
“好。”
答应了?
容易得谢观怜面露诧异,看着前方说罢就已转身朝着内屋踱步的年轻佛子,暗忖应该是真是答应了。
她白净的小脸忍不住带上欢喜,提起微湿的裙裾跟上他。
竹林小舍修得分外典雅,陈设整齐,透着简约的自然美态,连墙壁上悬挂的画都很应景。
白雪、松竹、残阳,景色相宜。
一扇半人高大、四方工整的窗上悬翠竹风铃,外面携裹一阵微弱的风,风吹铃响,浸透出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