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春山(27)
“更何况…一路颠簸折腾,若你中途病了,更是拖后腿。”
说罢,她瞧着一
旁的梳妆铜镜。将用红绸高高束起如墨绸般的长发,随意挽起一个发髻欲用簪子插上时。
“我来帮你。”
纪翎将簪子拿起将发髻簪上,他目光落在铜镜之中的林烬野姣好的面容之上。
他不禁喟叹一声,难怪,一路上妄图觊觎她的人这般多。
先前只将小也当做是小孩儿,如今朦胧间瞧着她不点而红的唇与明亮漆黑中藏着锋锐的眸子。
世间女子,又有多少如她这般率真洒脱?驰骋官场之上,豪迈大方不输男儿郎。朦胧间泄露出这个年岁的灵气与几分娇媚,却又将人不经意间撩拨。
纪翎垂下了眸子,不敢多看……
难免,会再次想起花容坊那夜,纱帐内抚上她腰肢时手掌的温热……
他暗暗发誓,定然要为永昭阿姐点上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来偿还自己无意间萌动的春心。
第17章 第17章名声算个什么东西?……
林烬野前去沐浴之时,见纪翎愣在原地便蹙眉看向他:“怎么了?”
纪翎恍惚间抿唇勾起笑眸光闪过愧疚道:“无事。”
待林烬野沐浴之后,她周身踩着浴室氤氲而出,回到里间时床帐已然放下。
她正欲吹灭灯时,听到纪翎意味不明道:“褚羡可教过你何为男女大防?”
见林烬野未语,他今日不知怎得忽然想多嘴几句:“你平日里同阿垚共饮一壶酒,这事不对。也比如今日,若非我是你长辈,你一个…一个妙龄女子怎能与男子同屋而睡?若是传了出去,于你名声有碍。”
“名声算什么狗屁东西?别人在乎,我又不在乎!”林烬野将灯吹灭,冷冷道。
林烬野躺在地上双手垫着头,风流气就这般泄了出来:“我与阿垚自小情同手足,况且他本就没将我当成女子,事事谨小慎微那干脆直接递交辞呈闭门不出,做个深闺女子算了!”
她继续道:“我们锦衣卫名声本就臭,我林烬野更甚。身为女子却在朝为三品高官,我还管什么世俗条框破规矩?”
三言两语怼的纪翎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忽而笑出声透过层层纱帐望着地上的身影:“这世间,许多儿郎都不如你。”
林烬野忽道:“为何李县令不识得你是临安王?”
他知道小也定然察觉到许多古怪之处,抿了抿唇道:“这么多年,我本就是个甩手掌柜,临安大小事宜我没怎么掺和……”
林烬野摇头轻笑一声:“当初争强好胜处处要强的纪翎,如今转眼成了傀儡废物,你当我傻?”
纪翎用手抵唇咳嗽两声,声音沙哑着:“这些年身子不好了,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来面见临安十八县的县令们。”
“那便说说你的身子,”林烬野转过身向上望着纪翎,“是伤还是病?为何京都不知,你又为何这么多年未与我阿舅、师父送来一封信?纪翎,你敢说吗?”
这番话,好似就这么落了个空,耳侧便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懦夫!”
翌日清早,林烬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抱着一个……
人!
她立刻瞪大瞳孔看着已经清醒的纪翎怒吼一声:“登徒子!”
刹那间,将纪翎反手按在床上不得动弹。
她一脚踩在他背上怒不可言:“说,我为什么在你床上!”
纪翎怒咳几声:“姑奶奶,我冤枉啊!你半夜自己爬上来,对我又踢又踹抢我被子不说,还抱着我不撒手。”
听闻此言,林烬野脑中逐渐闪过些许画面,好像……
果真如此。
她十分尴尬的松手,立刻下床看着纪翎揉着自己手臂在那里嘀咕:“林烬野你属狗的吗?昨晚抱着我也就罢了,还直接上嘴啃了一口!”
干脆直接一撩袍单膝跪下,将锁月刀高举过头顶请罪道:“微臣知罪,请王爷责罚。”
纪翎眸光流转着笑意却轻嗤一声:“我如今能打得过你?”
这时,外间一声轻叩门声传来:“林大人,可要传唤洗漱?”
林烬野赶紧将床下的被褥枕头扔在床上然后应道:“进来吧。”
丫鬟们大多很有眼力见,一直垂着头不会多瞟一眼凌乱的床榻与纪翎。
待二人洗漱好后,便随着丫鬟们前去用早膳。
一路上,林烬野做了荒谬的事始终是对不住他的,便一直不肯看一眼纪翎。
用膳之时林烬野刻意避开与纪翎坐在一处,众人也大多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古怪。
尤其是阿竹与阿垚清早听商陆说了二人一屋同睡后更是震惊。
用完早膳后,因今日衙门要上职,他们便准备一路走去衙门正好消消食也能体会泉谷的繁华。
管家服侍李昂道:“可要派人一路跟着他们?”
“不必,百姓对他们多有怨气,正好先吃吃下马威。”
“若是百姓对他们群起攻之,说漏了赋税之事……”
李昂嗤笑一声:“一个镇抚司的粗人,怎会知道赋税几何?就算知道,待她回京,户部早就收到银子,还会不知道如何做?”
管家听此言后便默不作声为李昂扶好乌纱帽。
市集甚是热闹,但因昨日李昂当着全县百姓的面揭穿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却发现诸位百姓看着他们一来,就开始扔菜叶子。
“狗官,我呸!”
“滚出泉谷县!”
喧闹声愈来愈大,林烬野不解扬声道:“各位,吾等此行只是来探查粮马失窃案,此案在泉谷地界发生李县令自然有职责协助镇抚司办差事。我们并非是来找各位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