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揣了坏男人的兔崽(13)
裴梦回自是岿然不动:“这是我的屋子,你要把主人撵出去?”
“难道你要看我脱衣裳吗?”
“我可以闭眼。”
“不行,你出去!”阮霜白非常不信任这个坏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睁开眼睛,“你不是从来不睡床吗,干嘛非要挤过来。”
“那你说我是不是主人?”裴梦回挑眉。
“是……”阮霜白心虚,“可是我得脱衣裳……你在旁边不方便。”
裴梦回满意了,哼着小调出门。
直到阮霜白涂了一半药才反应过来,原来裴梦回说的主人并非屋子的主人,而是……可恶的坏男人,又忽悠单纯的兔子。
……
银辉月华,夜云如烟。
裴梦回懒懒倚坐在门前,半散的青丝沐浴月光,寒星般的眸子透着幽光,表情晦涩莫深,吹着屋外的冷风,夜风吹动深紫色衣摆。他时不时敲击几下门框,吓唬吓唬屋内胆小的小兔子。
手里捏着一张古旧的丹药方子,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修真界的墨不易褪色,因此除却被血迹洇湿的部分,其余字迹全部清晰分明。
月光下,方子上的字迹娟秀清润,如同一行直坠人间的绵绵细雨。
写方子的人似乎极为用心,甚至耐心标注了每一昧世间难寻的药可能出现的地方。
其中一昧药写着圣灯果三个字。
裴梦回叹了口气,把药方收好。
忽然隔着门传来脚步声,某只失去修为的小兔子暂时无法掩藏气息,因此哪怕他脚步放得很轻,仍旧逃不过裴梦回的耳朵。
对方不知在犹豫磨蹭什么,已经站在门后待了许久,不开门也不离开。
就在裴梦回打算起身问一问之时,身后的门扉突然露出一条缝,烛光顺着缝隙撇开一片光,映亮他的半边侧脸。
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阮霜白扶着门框,身上的锦袍略有不整,襟口有些松散,像是没有系紧。
他斟酌再三:“我够不到后背的伤口,你能不能帮我……”
如果不是百般尝试无果,阮霜白也不会来求裴梦回帮忙,可是他后背上的伤口最为密集,没猜错应当是逃跑途中被攻击所致。
方才在屋里对镜涂了半天药,始终有几块丑陋的伤痕碰触不到,气得他直跳脚。
他忍受不了如此丑陋的疤留在自己身上。
裴梦回架子一摆,挑眉:“我不是被撵出门了吗?”
“是你主动出去的。”
“而且你还戏弄我……”
裴梦回点点头:“我真是罪大恶极,所以我打算在外面反省自己。”
“……”阮霜白一阵无语。
“我冒昧地问一下,如果你伤到了后背自己是怎么上药的?”
裴梦回扬起唇角:“没受过伤不清楚呢,小兔子。”
“……”
裴梦回烦死人了!
“可是这里只有你勉强算人,我又没办法找别人。”
裴梦回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叫勉强算人,又道:“不怕在我面前脱衣裳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不脱衣裳上药?”阮霜白不抱希望地问,问出口的刹那甚至想骂自己蠢。
裴梦回却神气十足道:“不脱衣裳的法子多的是。”
闻言阮霜白眼睛一亮,以为自己有救了,连忙追问。
就听见某个男人声调微扬:“不想脱啊——撕碎即可。”
第8章
此刻的阮霜白正坐在榻上生闷气。
银丝搭在肩头,头顶一绺毛被风吹得卷翘起来,似乎也随着主人心情气鼓鼓。
门扉嘎吱,裴梦回进门就瞧见某个气成小包子的兔子,随手关紧门,步调不疾不徐,晃到阮霜白面前,低下头:“真生气了?”
不听不听,阮霜白捂住耳朵。
“给你上药。”
“不许撕我的衣裳!”阮霜白连忙抱紧自己,做出一个防备的动作。
裴梦回笑吟吟:“我说什么你都信?”
阮霜白抿了抿唇瓣,放狠话道:“我明日就走,绝对不跟你去银砂之境。”
“小兔子,你的威胁毫无杀伤力,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出这个院子,就算真的跑出去了又能活多久?”
“尤其是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跑出去会被饿狼分食的。”
对方说的话直戳阮霜白的心坎,说的没错,外面有他的仇人,遇见就是一个死。哪怕遇不见仇人,真遇见修真界的贪淫好色之徒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妖丹破碎的他可能连练气期的入门修士都比不过。
想清楚以后,心里顿时怂了八分。
但还是要嘴硬一下,阮霜白嘟囔道:“说的就跟你不是狼似的……”
“我咬你了?”裴梦回撩起眼皮,“狼会给兔子上药吗?”
阮霜白不说话。
“唉,难得发一回善心,还有小兔子不识好人心。”
“那你把眼睛闭起来。”阮霜白把药瓶塞进裴梦回的手里。
裴梦回气笑了:“闭着眼睛如何找伤口,让我像盲者一样在你身上摸一圈,摸到伤口再上药?”
“原来是太久没被梳毛,想念了?”
这家伙每说一句阮霜白的脸就红一分,最后彤云密布,颊面滚烫不已。
他默默垂首,咬着牙轻轻踹了裴梦回一脚,没有真的用劲儿,只蹭了点衣摆下缘。
衣摆沾的零星灰尘一个清尘咒就消失,显得他格外没气势。
阮霜白干脆放弃挣扎,转身背对着裴梦回,玉白手指抵在了自己衣襟,指腹摩挲着襟口如意纹,轻手解开衣带——
衣裳褪下的一瞬间,似有凉风拂过,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