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她只想吃瓜(2)+番外
豪猪看他紧张得鳞甲都要炸起来了,忐忑地问:“那,是谁啊?”
鲮鲤又瞄了山顶一眼,确认真的没人了,才悄声道:“随便动动手指,就让我这八百年道行毫无反抗之力,能是谁?妖界之王呗!”
“妖尊白尘?”
豪猪大吃一惊,疑惑道:“可,咱们妖王跟冥界那位,不是死对头吗?如今冥界之主神陨,他怎么还带着各路妖魔来吊唁恭送呢?”
鲮鱼也不清楚,耸耸肩说:“谁知道呢!杀出感情了?”
*
圆月如盘,月光似银水般,撒在海边这座小渔村的角角落落。
简陋的篱笆小院里,坐落着三间青砖房。
正堂中央放着一张八仙矮桌,桌上摆了几只粗犷的陶碗。中间最大的陶碗里是蒸咸鱼,旁边的几个碗里分别是银鱼炒芥菜丝、腌萝卜缨和拌萝卜条。
东厢房比正房矮些,但饭菜香还是顺着支起一半的窗户,钻进阎月的鼻子里,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自昨日傍晚被这户渔民从海上救回来,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如今精神恢复大半,她不好再等人家把饭端到嘴边,强撑着爬下了床。
阎月估摸自己是病了。
上午换身衣裳就累得直冒汗,又睡了大半天,身子还是乏得很。但她觉着还是应该勤快些,才好厚着脸皮在求人家多收留几天。
西厢比东厢还要再矮些,能清晰看清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还未行至厨房门口,便能听到里面噼噼啪啪的木柴爆裂声。
阎月忍不住勾起嘴角,看来李大娘做了不少好吃的!
那是个亲切热情的妇人。上午她醒来时,李大娘见她不爱说话,便同她说起小渔村的一些传闻和轶事。
才到小渔村一天,阎月便知道了什么季节适合捕捞哪种海货;还知道了这里是传闻中最接近“地府”的地方;甚至连赵姓五旬老翁夜探寡妇门、被寡妇泼了一盆尿的大瓜都吃上了!
然而没等阎月笑容绽放到底,就听见李母再度压低音量。
“你听见没?过会儿一定得说!”
“娘,人家还病着呢!我这会儿就提,显得跟我要挟似的,人家肯定不乐意!”
“你懂个屁!就是要趁她现在身子还没好,才要赶紧说!这女人呐,病着的时候性子最软。不趁此机会说娶她,等她好利落了、缓过神儿了,你上哪再找这么俊俏的媳妇去?”
阎月:谁???我吗???
“可您也看见她那身衣裳了,那样轻薄、光滑的料子,儿这辈子都没见过!要我说,连咱们县太爷的衣裳都比不上!阎姑娘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说不定还是皇亲贵胄呢!咱家这么穷,人家怎能看上我?”
“穷又如何?她这种富户人家的女娃娃,半大的年纪哪懂这些!你说些好听腻人的话,把人哄高兴了,就什么都齐了!”
“她若不应……”
李母的声音压得更低,继续道:“你就趁她病直接要了她!”
“啊?那怎么行?她若报官儿就完了!”
“不会!她只身一人来历不明,连符牌和传信都没有,拿什么报官?何况这女子嘛,身子是你的了,心自然也就是你的了!”
李铁柱声音有些犹豫:“能行嘛这……”
李母笃定道:“你就信娘吧!你现在可是她的救命恩人,那话本子里都说了,救命之恩,都是以身相许去报的。你可给娘争气些!娘今日可是挑了最大的一条咸鱼蒸了,还有这锅荠菜团子,别枉费为娘为你筹谋一番!”
“哎!我听娘的!”李铁柱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喜悦。
李母这才满意,又叮嘱道:“近些日子你勤去县衙打听消息。说不准过些日子,她家人就寻来了,到时你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家不认也得认!那时,娘可就跟着你们吃香喝辣了……”
天塌了!
刚活过来就掉进虎穴!
阎月心中哀嚎,脸上的笑意早已垮了下去,听到里面说“揭锅了”,赶紧退回屋里。
片刻后,李母敲响她的门,“阎姑娘,可醒了?”
阎月整理好表情,满心忐忑地应道:“醒,醒了。”
李母推门进来,无比亲昵地说:“哟,怎么坐起来了?”
阎月装作不好意思道:“李大娘,我正想着这两日叨扰您了,该帮您去忙活忙活的。只是这身子不争气……”
“嗐!客气什么,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李母扶着她起身,亲切地问:“饿了吧?我家柱子让我给你做些好饭补补身子,特地去挖了几种野菜,一不留神就耽误了时辰……”
说话间就迈出了房门,李母朝李铁柱挤眼睛:“柱子快过来,扶着点阎姑娘!娘去把那野菜汤端出来!”
李铁柱忙不迭快步来到阎月身边,笨拙地从母亲手中接过阎月,“阎姑娘,我扶你。”
阎月笑容牵强,脑子转得飞快,思忖对策。
李母端着野菜汤走出厨房,对着二人笑得夸张:“哎呦喂!瞧瞧!我年轻时候的粗布衣裳,竟让你穿得如此好看!这俊俏模样,跟我家柱子站一块可真般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这是新婚小夫妻呢!”
阎月瞟了一眼身旁瘦小的李铁柱,个头还没她高,皮肤黑得直发亮,心说:……我,有这么差吗?
但她不敢说出来,只在脸上堆起腼腆的笑容。
阎月坐定,李母给她夹了个菜团子说:“快尝尝!如今正是时令,这荠菜鲜得很!我还加了猪油渣呢,可香了!”
阎月咬开菜团子的玉米皮,玉米的香味儿立即被荠菜的清香所取代,荠菜吸收了油渣,清香中带着油润,简直香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