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她只想吃瓜(38)+番外
管家刚去不久,门房便恭恭敬敬迎来齐昭阳。
他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模样,月白色素衣上并无过多配饰,却依旧透出一股非凡的气度,沉稳规矩地向郑老爷行礼:“在下齐昭阳,有礼了。”
郑老爷连忙还礼:“天师客气了!快请进!”说罢对身旁的丫鬟说:“快上茶!”
随即郑老爷亲自引着齐昭阳进入厅堂:“天师舟车劳顿,快喝口茶,歇一歇。天师还没用午膳吧?府中一切均已备好,立刻就能开宴。”
齐昭阳着急赶路,的确没吃午饭,便颔首道:“有劳了。”
他接到请帖时,看到邀请人是临江城郑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临江城。
她或许还在?
菜品十分丰盛,但齐昭阳口腹之欲不高,就着跟前的两盘菜极快用完了。
他着急办完事去找阎月,于是见郑老爷也吃得差不多了,立即开始询问郑家的情况。
郑老爷说:“我与夫人膝下为一独子,名唤郑谦,自幼体弱多病,于去岁末撒手人寰……”
郑老爷说着眼眶泛红,缓了口气继续说:“不想前几日,有个打扮怪异的姑娘找上门,说是我儿的故交。我只当她是来打秋风的,结果她又说什么,是我儿托她来看我们夫妻的,还说我儿阴魂不散,不得往生……”
他语气有些愠怒,“我料定她是行走江湖的坑蒙拐骗之徒,得知我与夫人失了独子,特地前来行骗,就将人轰了出去!不想没两日,她又送来了这个……”
他从管家手中接过几张纸,递给齐昭阳,说:“这上面记录了不少我儿与我们夫妻俩的琐碎小事,还有我儿爱看的书、喜欢的吃食之类,桩桩件件都是真。我实在有些拿不准,只能将天师请来。”
齐昭阳扫过纸张记录的琐碎小事,问:“知晓这些事的,定是府中可信的老人。不排除府中人勾结外人,共同行骗的可能。”
郑老爷说:“可我仔仔细细盘问过了,未见有何可疑之人呢?而且近身的家仆签的都是卖身契,勾结外人蒙骗主家,这钱他们有命赚也没命花啊!”
齐昭阳问:“她要多少钱?”
郑老爷怔住,迷茫地看向管家。管家回忆着说*:“头一回还没提要钱,就被赶出去了。第二回,就干脆没让她进门……”
郑老爷连忙找补道:“我们一时难辨真假,特地留了她的地址,叫她等消息。想着等齐仙师过来,将那女子一并叫过来,介时不论她如何装神弄鬼,有齐仙师在,都能揭穿她的把戏了!”
齐昭阳微微皱眉。
这“阴阳眼”他只听说过,可这些年走南闯北,从未见过真正拥有阴阳眼的人。多数都是打着阴阳眼的旗号招摇撞骗,利用逝去的人,从活着人手中蒙骗钱财罢了。
郑家事关儿子,所以将信将疑,但又怕被骗,所以才花重金将他请来。这样不论是真是假,他们心里终归都能踏实了。
也罢,来都来了。
于是齐昭阳道:“那便把人请来吧!”
*
郑老爷念叨着独子郑谦坎坷的小半生,又说起儿子病故后,郑夫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齐昭阳被迫听着郑谦多么聪慧、懂事、善解人意,心里却只想着赶快把事了了,就可以去找阎月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管家说:“老爷!仙师!人来了!”
一柄夜墨流深般的黑伞,闯入视线。
来人撑着伞,遮着头顶上的阳光,向前倾斜的伞沿挡住了脸。
一袭玄衣似鸦羽裁裳,幽光浸润着锦丝,如墨韵流淌。绣线幽微,似暗夜星芒隐于襟袖,素绦垂落,凝沉出冷肃尊贵的气象,令人不敢小觑。
齐昭阳不由自主地就站起了身,郑老爷也不敢独自坐着,跟着站起来。
那人除了手中举的黑伞,另一只胳膊还拿着一把黑伞,神秘又诡异。
待那袭玄色踏上台阶,露出伞下的面容,齐昭阳顿时错愕。
“阎姑娘?”
郑老爷震惊道:“你们……认识?”
阎月也很意外,收起黑伞问:“齐昭阳?你怎么在这儿?”
齐昭阳有些尴尬地看了郑老爷一眼,说:“郑家,请我来,降妖驱祟……”
阎月天真,压根儿没往自己身上想,只是惊愕问郑老爷:“驱祟?那可是你儿子啊!他又没害你,你驱他干什么?”
堂间几人面面相觑,齐昭阳总不好当众提醒,其实驱的是她。但此时把人拉出去说,会不会让郑家认为二人有所勾连?
正在想如何应对时,郑老爷果然满面狐疑地问:“二人,早就相识?”
不等齐昭阳开口,阎月先一步说:“也没多早。先前顺路,便结伴而行了几天。”
齐昭阳心里默默地说:十三天半。
郑老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齐昭阳只能试探着问阎月:“你,怎会认识郑家公子?”
阎月有些犹豫,她活见鬼这事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这意味着不详,她可不想被人们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齐昭阳说:“阎姑娘,别担心。有我在,你如实说就好。”
齐昭阳原本想的是,就算阎月是在扯谎蒙骗,有他清虚观仙师的身份在,怎么也能护得住她。
不想阎月扫了一眼场间的齐昭阳、郑老爷、管家,说:“那你们可别害怕哦!”
随即她压低声音道:“我能看见鬼。”
不等他们几人有所反应,她便继续对郑老爷说:“郑谦不是恶鬼,他没想害你们。郑夫人的病是伤心过度所致,不是郑谦害的!你因他病故,一夜白头,不是很疼你儿子吗?那今日怎么还请人来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