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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她只想吃瓜(4)+番外

作者: 弃岸 阅读记录

的确,这双无暇的嫩手,原本是该长满老茧的。

粗大的关节和指肚,布满皴裂的小口子,口子的边儿是硬的,中间是血红的鲜肉,一碰就流血。

每年春季会好转,夏季几乎痊愈,从入秋开始再裂,入冬后更甚。口子太多时,她不得不裹上两圈麻布再干活,还要被养母骂娇气。

阎月对李家母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没说那么全。

比如,她的父母不是亲的。

养父母姓阎,据说捡到她的那晚,月亮格外的大,又亮又圆,于是就取了这个“月”字。阎月不记得,她那时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又比如,她的确不想回去。若养父母知道她没死,大概会为了给对方一个交代,再“杀”她一次。她对李家母子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们觉得她无家可归,放松警惕,能方便她逃跑而已。

至于这双手为何从粗糙变得白皙细嫩,阎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从怀里摸出块乌黑锃亮鹅卵石,对着月光看了看,难道是这块石头的功效?

从棺材醒来时,这块石头就在她身上,触手温润细腻,握在手心有一种极其安心和踏实的感觉。原以为在海上漂了两天,这石头定然丢了,不想醒来时还在。

可这看起来就是块滚圆的鹅卵石而已,实在不像什么神物。

总归也算是与她共患难的有缘石了。阎月从角落竹筐里翻出几根碎布条,借着油灯豆大的光开始打络子。

这双手又细又长,没有皲裂的口子碍事,比从前更加灵巧。碎布条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把石头包裹在了中间,十分方便随身携带。

“阎姑娘,还没睡吗?”

窗外李母的声音传来,阎月忙应道:“已经躺下了!”

李母声音里透着不快:“躺下就要把灯熄了呀,这岂不是白白浪费灯油吗!”

“哦!”阎月忙吹熄油灯,讪讪道:“我记住了。”

李母脚步声离去,阎月心中腹诽: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她推着窗户,将支窗子的叉竿取下,却意外发现篱笆墙外站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个头不矮,死死盯着刚走进正房的李母背影,一动不动。

先前阎月吃饭时就看见过他,还想问李母是不是乡邻,不想那人却又不见了。

此刻那男子看见阎月向他看来,定定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

阎月愣了愣,噗嗤笑出来。他该不是李母白日里说的那个赵姓老翁吧?而被夜探寡妇门的,就是李母本人!哈哈哈哈,拿尿泼人家,亏她想得出来!

半夜时分。

阎月翻身,木架床吱咛作响,迷迷糊糊发现床脚有个黑影,揉眼定睛看去,竟是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

她嗷一嗓子,尖叫响彻夜空!

借着微末的月光,阎月已看清来人就是先前徘徊在篱笆墙外的那名中年男子!

她抱起枕头挡在胸前,朝角落瑟缩,磕磕巴巴地质问:“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谁料那人只是咕哝了一句:“果然看得见……”

那人话音未落,屋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李铁柱闯进问:“阎姑娘!发生何事?!”

阎月抛下枕头一个箭步蹿道李铁柱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朝床脚指去:“那人……”

谁料眼睛跟随指尖过去时,浑身寒毛霎时间全部炸起!

那人竟凭空消失了!

阎月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幸好李铁柱及时扶住她:“阎姑娘!你怎么了?”

李母进来时,就见阎月正六神无主地抓着李铁柱不撒手,口中不断念叨着“有人”。

李母见门窗都好好的,也没丢什么东西,还以为阎月在使手段勾引李铁柱。她意有所指地笑道:“柱子啊,阎姑娘胆小,不如今晚你在这陪她睡吧!”

“不,不是!真的……”阎月吓得语无伦次,恐惧地指着床边道:“刚刚,这里真的有个人……不知怎么的,柱子哥一进来,他就不见了……”

李铁柱十分耐心,问:“那人是何模样?”

阎月比划着:“个子很高,很壮,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眉毛很粗重,鼻子大、嘴也大,额角还有个疤!”

空气一片寂静,李母和李铁柱惊恐对视,半晌不发一言。

阎月声音发颤:“你们,认识吗?是,村里的人吗?先前吃饭时我就见他在篱笆外徘徊,似乎有事找大娘。可他怎会半夜摸进我的房间?”

李铁柱艰难地开口:“是,我爹……”

“你爹?”

阎月懵了:“你不是说,你爹五年前就过世……”

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她浑身寒毛再次竖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你是说……”

“我……见鬼了?”

阎月很想哭,可不知为何,眼眶里却没有丁点儿泪意,只能一脸哀怨地问李铁柱:“你爹怎么死的啊?他死得很冤吗?就算他冤又与我何干?为何来找我啊!”

李铁柱承接不住阎月的哀怨,只能求助似的望向他娘:“娘,是不是该给爹烧些钱了?”

李母哄劝了阎月两句,将儿子推出房间,又搪塞几句说明日去买纸钱,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阎月被这么一吓,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直到天色渐亮,才迷糊了一阵。

*

早饭比起昨晚堪称简陋,只有咸菜丝、玉米粥和玉米饼子。

阎月谎称不饿,只喝了粥,拿了个饼子说过会儿饿了再吃。李母见她精神恹恹的,只当她是昨晚被吓坏了,也没说什么,吃完饭就跟儿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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