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她只想吃瓜(47)+番外
一人一鬼讨论了半宿,也没能论出个所以然。
所以第二日,阎月没有出门,而是在冯家四处乱窜,试图探听冯家的隐秘。
然而她上蹿下跳一天,也没探得想要的结果。
冯老爷算不上什么大善人,身为商人,他的确有些城府算计,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除了冯夫人,他还有一房妾室,共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阎月偷偷去看了那妾室,属于温柔小意类型的。妻子雍容贵气,手握掌家之权,妾室谦卑礼让,加上冯老爷没有偏宠哪一房,一家人相处也很和睦。
家里这些年唯一遇到的磕绊,就是小儿子冯坚,曾被人拐走五年。
年初时冯老爷上货,偶然看到冯坚。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即便五年未见,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拐走那孩子的贩子,当场就被冯老爷扭送了官府。冯家花了钱要求重判,那贩子承受不住酷刑,直接死在牢里了。
阎月特地问清了,家丁说那贩子是个男子,酷刑之下吐露了罪行。他常年流窜于东西两地,会把从东边儿拐来的孩子拉到西边去卖,把西边儿拐来的孩子拉到东边儿。相隔数千里,也不会被找回去,所以一直没被抓。
衙门按照那贩子的口供,还去东边找回了两个被拐走的孩子。冯家在此事上立了头功,还被衙门公告表扬,得到百姓们的交口称赞呢!
阎月想不通,这样的人家,究竟怎么能得罪一个卖蒸包的农妇?
恶鬼自那晚之后一直没露面,阎月也没法跟她询问清楚。而更令她心急的是,齐昭阳一直都没醒。
阎月生怕他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搓着齐昭阳冰凉的手,直到趴在床边睡着。
齐昭阳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好像散了架一般,恍若隔世。
视线里,几盏油灯的火苗跳跃不停,有些麻木的手心里,触感微凉滑腻。
他偏头看去,阎月趴在床边睡得正熟,白皙纤细的手指,正搭在他的手上。
齐昭阳心一动,身体的难受都抛之脑后,缓缓抽出手,想拂开她垂落下来的那捋秀发,好能将人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阎月的额角时,床边突然闪来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书生打扮,面色不虞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眼睛落在他的手指上。
齐昭阳尴尬地咳了声,收回手,对那人问道:“这位兄台,敢问这是何处?”
谁料那书生却猛然瞪大眼睛,用见鬼一般的神色看向他!
齐昭阳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没有哪里不妥,正欲再发问时,却听那书生说——
“你看得见我?”
齐昭阳浑身一震!
先前听阎月说,她最怕跟前的人问这个问题,他还不以为意。如今真的听见,却着实体会了一把,浑身汗毛炸起来的感觉!
他正想问什么意思?
就听远方传来公鸡“喔喔喔”打鸣,随即就见那书生看了一眼窗外,兀自飘进桌上放着的那把黑伞里!
齐昭阳倒吸一口凉气,惊恐无措地缩向床角,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凉了!
他动静不小,阎月支起脑袋,揉揉眼睛,待看着满脸惊恐的齐昭阳,惊喜大叫:“你醒啦?你总算醒啦!我都要担心死了!你怎么能睡这么久啊?我要是睡这么久,饿都饿死了!”
一通亲切朴实的话,让齐昭阳回了神,却还是担惊受怕地问:“我,是人,还是鬼?”
阎月眨眨眼:“你睡糊涂了?你当然是人啊!”
齐昭阳吞了下口水,又问:“你,如何确定?”
阎月指着墙上他被灯火映出的影子说:“鬼没有影子啊!”
齐昭阳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脖子黏黏的,而额头的冷汗也几乎快滴下来了。
阎月歪头盯着他看:“你怎么啦?怎么怪怪的?”
齐昭阳抹了把汗水说:“我看见鬼了。”
*
齐昭阳忐忑不已。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晚眼里好似进了什么东西,随后就是无尽的巨痛,如烈火焚身般,近乎将他焚烧殆尽。醒来就能看到周霖了,居然还和周霖对了话。
阎月却兴奋不已。
她有小伙伴了,还是能一起见鬼的那种小伙伴!
谁不想要这样既能见鬼,还能降妖驱魔的小伙伴呢?她再也不用孤单害怕,一个人瑟瑟发抖了!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她真想把周霖叫出来一起庆祝一番啊!
阎月把阻拦齐昭阳诛灭恶鬼的原因说了,又诚恳地道了歉。
齐昭阳没怪她,觉得若能从根源解决问题,总比将那恶鬼封印起来,要妥善得多。
二人开始去调查那个妇人。
清虚观仙师身份很好用,衙门的人十分配合地帮忙查了那女子的身份。
那女子姓魏名萍,就是临江城远郊村上的农妇。父母亡故后,她独自一人住在村中的老房,打理着祖传下来的五亩薄田。
阎月特地查了,魏萍并未成亲,和拐孩子的贩子毫无关系,堪称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她想不明白了,那魏萍到底再不平什么?
魏萍一直没再露面,齐昭阳本想守株待兔,守在冯家等魏萍出现。但阎月坚持要去魏萍生活的村庄打听,齐昭阳不放心她一个人,只能随着同去。
这一打听可不了不得,满村的人,竟然没人知道魏萍死了!
魏萍住在村西口,十分的偏。
二人推开低开的木栅栏门,还没靠近正屋,就闻到一股冲天的恶臭。
齐昭阳脸色变了变,拦住阎月没让她进去。冯府为方便他们出行,派了马车全天跟着,齐昭阳便遣了车夫回去报官,让他们派仵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