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50)
哪里会不喜欢呢?相宜心想,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敢想,能与姜小姐能有这样的如今。再怎么样,都是得放在心上的人儿。她还要了姜小姐的身子,是绝不会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之举的!
“好……那您让我伺候您洗一洗吧。”还生着病呢,姜折一个人在盥洗室,她都不太放心。
相宜这话叫姜折呼吸都停了半拍,不自觉的咽下了些情绪,最后只说:“我今天是真有些不舒服,不可以了……”
“您想什么呢!我是那样……无耻的人嘛,我就只伺候您洗一洗,让您好好睡上一觉,旁的什么都不做,好不好?”要是事前就晓得姜小姐之后会发起热来,她前头就不会将人按着磋磨了。
之后等姜小姐洗好了,她再去寻药房的人,给姜小姐煎一碗祛寒的汤药来。或许明天就能好起来呢。
……
次日,姜折醒的比枕边人还要早。她没有睡过九点多还不起来的习惯,除非……前一天晚上太晚入睡。
与相宜一起,前面已经有过一次了。
相宜轻轻动了动,像是要翻个身,但只轻轻动了一下就作罢了。
她的手臂还垫在姜折的脖子后面,被垫着睡了一个晚上。
梦里也还惦记着姜折在她身边睡着,也不多动作。姜折侧目看她,被无意识还在睡觉的相宜一把搂进怀里,还心满意足的叹了声气。
姜折能听到时钟细微的动静,一步一步的走着。不期然,她也会想,与相宜的这一段能走到什么时候呢?
她没有办法不去相信秦孟乐,即使二哥将一切都说的那么明白清楚。可最坏的打算她也会去设想,如果……如果是真的,她会马上带着相宜离开秦馆。秦孟乐做事,一定有基点和缘由,她最怕自己亦能站在她的角度心疼和体谅她。即便那是叛国的大事……
“相宜。”姜折轻声说道:“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不可以做错的事,不可以将中国人的东西拱手让出去。
总有一日,我们也能挺直脊背,重新将五千年历史的国家,摆在世界的山峰前面,即便前路风雨交加,亦该同往。
她给相宜找了许多条后路,昨天带过来的那位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外头有一个曲艺馆子,平日里收徒教授乐师们技能,也做一些贩卖乐器的营生。姜折将那个馆子盘了下来,那位老先生就是她给相宜准备的一位老师傅。会在相宜知道这些事之前,替她看好那个馆子。昨儿个,她带着老先生来看过人,下回见到也就认识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墨坊,也留着给相宜。琴棋书画,后面两样皆离不开墨,世道再乱,墨坊总是能活的。
这些事儿没法子现在就同相宜说,相宜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问,她想不出很好的回答。
姜折慢慢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净安阁。
烧似乎还没退下去,刚下楼梯,脑袋上昏昏沉沉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姜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撑住了力道,继续向外头走。
离开秦馆之前,姜折去了秦孟乐的阁楼上。
可惜房门紧闭,似乎一个人也没有,连陈姨都不在。
无奈,等待了一刻钟后,姜折离开了秦馆。
这次她没有向相宜告别,昨天折腾的太晚,相宜睡得又比她要迟一些,让她好好休息吧。
昨天那一次,相宜明显花样变多了,姜折都有些招架不住。甲等生学习的劲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但姜折是愿意陪她一同实践成果的。
……
相宜一醒,感觉好像天都塌了。姜小姐不在她的身边,衣服鞋子什么的也都不见了。
她走了……
没告诉自己就独自离开了。
还不晓得她昨天发热有没有退下去,要是没有退下去,她又会不会去看医生呢……
相宜很心急,连和瑛送上来的饭都没吃。
“姑娘啊,不吃饭可不行!您昨夜不是操劳了一夜么?”多耗体力的事呀,待会子可别和隔壁阁中那样晕了过去。
相宜撇了她一眼。她算得上什么操劳呢,都是动动嘴动动手指而已,真正操劳的可不是她。
“别说了。”相宜说。
“难道是姜小姐不辞而别?您今日瞧着可不太舒坦呐。”
就……还真被她给说对了,相宜心里更是不舒坦:“她还病着……我不想让她自己走。”
和瑛一惊,“什么?姜小姐病了?!昨天来的时候就病了吗,您怎么不听我说呀!”
客人生病了是不能上阁楼的!免得祸害了姑娘们,这也是规矩!
相宜摇头:“不是,是夜半时分发起热来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和瑛十分庆幸。
“好什么?可别胡说。”她现在巴不得跑出秦馆去找姜小姐,听不得和瑛说这样的话。
和瑛晓得她是误解了自个儿的意思,便将秦馆这个规矩又如实的说了一遍。
“那她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她都不知道姜折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这么能放心得下呢。
“那您下次,同姜小姐发发脾气,她之后就不会不告而别了吧。”和瑛开始出主意。
相宜转身去了临河的阳台,外面摆着的小桌子和小椅子上面都落了雪,今天的雪比昨天的还要更大一些。姜折没有带伞,她就这么走了……相宜就是心疼,昨天夜里她也没好好的把人照顾好,今天甚至连伞也没让人带上。
和瑛以为她要在外面坐坐,连忙去拿了毛巾,将外头椅子上的雪擦去了。
“姑娘,外面太冷了您别久坐。腿还是得好好养着,疼起来都是您自个儿受罪。”和瑛忽而想到一件事,拉着相宜就往里面走:“你快坐下,给我看看。昨天您腿上不就疼了吗,我看看有没有肿起来。这要是肿起来了,就得找医生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