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配(25)
真的只是李燕庸冷漠,一心扑在公务上,才导致的吗?
蔺照雪疯魔一般,翻遍了所有婚后录下的信件,里面的簪花小楷,字字句句充斥着她嫁给李燕庸来七年的苦闷。
她看完,只有一个想法:
好聒噪的文字。
这时,蔺照雪突然想起来丁焕花的话:
“或许姐姐可以想想,你所羡慕的李燕庸对我的——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你没有的东西。”
“而这种你没有的,正是李燕庸需要的。”
丁焕花有的,她没有的……
是丁焕花的安分守己,沉默是金。
蔺照雪突然发现她和李燕庸的问题了。
他们的思维从来不在一处。
对婚姻——
一个务实,一个追求的是男女情爱。
他以为他在前朝努力晋升,夫妻相敬如宾就够了。但蔺照雪自小金尊玉贵,对婚姻的要求就是奢侈的情爱。
自己对丈夫的需求,是他要陪伴她。
结果她付出很多,但李燕庸却并没有给到她想要的回应。
所以,她吵,她闹。
丁焕花从来就不会这样。
她很知足。
蔺照雪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所以,真的是她的错吗?
她不知道。
蔺照雪双手捧脸,把脸深深埋起来,眼前一片黑暗,不断发晕。
玉兰见状,轻了嗓子,来到她身边,让她靠着她。
过了一炷香。
再抬眼时,蔺照雪泪眼涟如。
没了那股疯婆子的劲头,也没了一点年轻时候明媚的样子,眼里全是困惑与挫败,她的声音茫然,充斥着沙哑:
“玉兰,真的是我的错吗?”
“我脾气暴躁,要求的太多,才导致他和丁焕花走得特别近,才让我和他的关系走到现在,是吗?”
玉兰常年沉寂的眼里有心疼,以及坚定的否决:
“姑娘,太多原因了,你的错最小。”
蔺照雪紧紧握着官印,似是要握住年少时李燕庸的赤心,
“若是我改了性子,李燕庸真的不同我吵了,那就是我的错。”
“我错了,是我错了。”
娇纵了前半生的蔺照雪,头次改了自己的性子。
就像贴瓷盒一样,想把碎了的瓷拼贴好。
*
儿子本想和同样过了童子试的女博士一起来自家母亲这用饭,结果便听到了自家母亲的墙角。
女博士咨嗟:“婚姻真这么可怕?”
儿子淡淡:“这得看男人用不用心。”
儿子:“深陷婚姻里的女子一时半会确实走不出来,还容易被感动。”
“但真走了,也就不会回来了。”
女博士咋舌:“你觉着伯母会走?”
儿子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因为我爹没有心。”
第14章 第14章蔺照雪给丁焕花道歉……
李燕庸在书房。
才用过饭食,得消食。
他立身站在官帽椅后,随墙书橱前,身姿笔挺如松,手指纤长,随手翻阅着地方公文。
这时,他守在门口的随身侍卫持心,却进了书房汇报,拱手道:
“大人,蔺娘子来了。”
门外适时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李燕庸的动作一顿,“让她进来。”
蔺照雪闻言,推开了书房的隔扇门。
她面色平静地抬步,直直走了进去。
李燕庸并没有回过头,甚至翻阅公文的动作都不改:
“你平时不都是直接推门进来?”
“怎么这时候装起娴静来了?不仅敲门,还让持心来通报。”
“是有事相求?若是没有事求人,这幅小心的模样,不像你。”
蔺照雪并没有回他,而是来到他面前,坦荡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三个字清晰地回荡在书房里。
闻言。
李燕庸手中的公文“啪叽”一声,落到地上。
嗯,很显然,是被她这一句道歉的话,给吓到了。
李燕庸发出来自务实派直男真挚的问候:“你是要看医师吗?”
蔺照雪:“……不是。”
李燕庸公文也不看了,“那是因为什么?”
她回:“我想改了,我不要继续患得患失,敏感多疑。给你带来麻烦,也让自己不舒服。”
蔺照雪认真地道:“我来给你道歉。”
“我不应该和丁焕花针锋相对,只顾着自己愤怒发泄,却让你为难。”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因为丁焕花和你吵架,也不会和丁焕花争风吃醋。我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会安分守己的。”
李燕庸静静看了蔺照雪好久,掉地上的公文都忘了去捡。
蔺照雪的模样赤诚又恭顺。
李燕庸收回视线,这才把地上的公文捡起来,边捡边道:“这是你第一次道歉。”
他说:“我其实从没想过和你闹僵。”
“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们不会争吵。”
他的话语没了刺人的意味,也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霜,显得平和又暖气。
蔺照雪根据他的态度而思考。
果然,她改了脾气,他感到轻松了,就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就在气氛缓和之际——
蔺照雪递上了张踏春的邀约。
“你休沐那日,我记着你没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去诗会?”
李燕庸向来不喜欢参加赘余的集会,才想拒绝——
可蔺照雪开口却比他的拒绝更快,“我五年都没有见你了,很想你,想你陪陪我。”
“我什么都不做,只想让你在我身边陪一会。”
蔺照雪笑容有些拘束——
以前可是笑得最恣意的人,如今却这般恳求,看着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