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个“碗”(71)+番外
甘杳杳逐渐陷入了沉思,手里的糖葫芦也不知不觉被她一颗颗吃完。
等到最后一颗糖葫芦下肚,她当即眼神清亮地站了起来,“就这么办。”
然而等她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签子却愣住了。
这哪来的?
她随机看向一旁的桌子,桌上赫然还剩一个完整的糖葫芦。
她当即像吃了苍蝇一般,看着手里的签子。
心道,除了江英,还能是谁。
甘杳杳当即恨不得将手里的签子甩得远远的,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干不出这样的事。
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侍从,把剩下的糖葫芦和手里的签子,塞进对方手中,“你吃了吧。”
看着明显比来时烦躁许多的背影,侍从咬了一口糖葫芦,道:“真甜。”
凤仪宫内,金丝楠木雕花椅上端坐着华服女子。
九翟金冠垂下的珠珞轻晃,在容霏眉间投下细碎暗影。
她素手执起天青釉茶盏,浅啜半口雨前龙井,盏沿与鎏金护甲相触发出细微清响。
“今日来得这般迟?”玉音沉凝似冰河初裂,惊得檐下铜铃都屏息。
太子李云锦垂首而立,玄色蟒袍下摆尚沾着朝露。
“回母后的话,散朝时正遇丞相议...”话音未落,忽闻盏底磕碰檀案的脆响。
殿内龙涎香袅袅盘旋,却见容霏指尖无意识划过盏沿缠枝莲纹,没人注意到她眼底微波荡漾了一瞬。
“嗯。”
容霏指尖轻抚过青瓷茶盏边缘,眼底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连最后一丝涟漪都已归于沉寂。
她的声音似秋日里飘落的梧桐叶,不带半分起伏,“朝堂上的风波,本宫已然知晓。”
茶盏被轻轻搁在紫檀案几上,发出极轻的“嗒”的一声,“你且记住,既不可过分忧思,亦不可掉以轻心,让那些暗处的眼睛寻到可乘之机。”
李云锦微微欠身,“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他抬眼望向端坐在凤座上的妇人,那张被岁月格外眷顾的面容依旧如二十年前一般清丽绝伦,只是眉宇间永远笼罩着一层他永远无法穿透的薄雾。
就像此刻,即便是在这般亲近的母子独处时刻,他依然读不懂母后眼中深藏的情绪。
殿内沉水香的青烟袅袅上升,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层朦胧的纱帐。
容霏忽然抬眸,那双凤目如利剑般穿透香雾:“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这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李云锦心头一凛。
他方才飘远的思绪被骤然拉回,这才惊觉自己竟在母后面前走了神。
“儿臣以为......”他斟酌着词句,目光掠过殿内垂落的珠帘,那里映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像是无数窥探的眼睛,“此事牵涉甚广,贸然处置,恐生变故。”
容霏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笑非笑。“哦?”她指尖轻点案几,“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云锦默了默,“母后,此事儿臣内心已有定论,母后只待在侧观看便是。”
容霏见此,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对李云锦瞒着自己所不满,但最终也没有发作。
锦儿这般并非坏事,毕竟人心难测,哪怕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亦不可全然信之。
她该高兴才是,又怎么能生气呢?
“本宫有些乏了,”容霏摆了摆手,“你且下去吧。”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李承德凝着手中那份所谓太子与容中胜暗中勾结的密函,眼中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承宁这密函造得倒真有几分模样。”
第43章 小夷儿?
次日一早,一辆气派豪华的马车自公主府向着皇宫中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轮压在马路上,发出嘎吱声响。
马车中,李承宁半倚在榻上,悠闲地吃着茶。
“长公主,到了。”
随着马车外侍从的声音响起。
李承宁拿着手帕将最后一根纤细的手指擦干净。
她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御书房中,李承德正处理着奏折,王贤在他身侧道,“陛下,长公主来了。”
李承德遂放下手中奏折,“让她进来。”面上竟无丝毫意外。
李承宁拖着迤逦的裙摆,款款迈入,她并未第一时间向李承德行礼,就那么笑着看着李承德。
王贤对此却并不惊讶,显然早已习惯,并且还贴心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李承宁毫无顾忌地走到书案旁,堂而皇之地半倚半靠上去,“皇兄啊,如何?我做的密函可能以假乱真?”
面对李承宁如此无礼的举动,李承德面上却并
未露出丝毫不悦,反倒不吝啬称赞道,“不错。”
听对方如此说,李承宁收了脸上的笑意,冷哼道,“你还真是狠心……”
说到此处,李承宁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色,“那可是你亲自册封的太子,你也舍得?”
“也是,”李承宁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连我这个亲妹妹你都可以不在乎,左右不过是个儿子罢了,自然也无需多在意。”
“毕竟……没了再生就是了。”
听着李承宁挖苦讽刺的话语,李承德面上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他的指尖却被捏得发白了,他盖住眼底的情绪,依旧是笑着说,“承宁,看来朕对你还是太过纵容了。”
见李承德真得生气了,李承宁亦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了。
“朕让你去帮骁儿,不是也按照你的意愿,将市舶司的事情交于你了?你今日来,难道是有别的什么事?”
李承宁看着他,神情罕见地严肃下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