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全天庭都知道我堕落了(65)+番外
当务之急?长微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暗语,转了转眼珠看向云峦,那人却也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玟晶只能控制一会儿,这个时候,效力已经差不多退了,重宴站起身,提着乌光闪闪的长剑,脸色十分不好地对他们道,“退兵。”说完,他将手中剑刃向地上一捅,直捅出一个窟窿。整座大殿颤了一颤,外头那些魔兵便都停手了
长微看了看云峦,云峦点点头,将手指捏一个圈,放在唇上吹了一声。天兵天将听到也停了动作,并且迅速排好队形,守在了殿外。
“走吧,翼君白夜。”云峦念了一句口诀,拿出乾坤袋,白夜整个人便被封入了袋中。
“哇,真是个宝贝。”长微笑眯眯地拍拍那袋子。
里头的白夜被他正好拍到头,终于忍不住骂道,“许长微你个……”
“啪”云峦面不改色地贴了张封口符。
本来就是为了打架来的,临别前再说“告辞”也太假了些,因此两人直接无视了身后的重宴,径直走出了殿门。
“阿布。”看着众天兵天将,云峦唤了一声。
“属下在。”站在最前头的一个将领打扮的武神躬身应道。
“你把这个交给陛下。我过会儿再回去。”
阿布武神“啊”了声,接过乾坤袋,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道,“是!”
武神作风就是雷厉风行,他这边刚应,那一边就已经挥手带着众天兵腾云而去,景象尤为壮观。
云峦扭头道,“我们也走。”
长微道,“啊?去哪……”他还没说完,云峦就把他衣袖一牵,召来了一朵云彩。从前都是御剑,难得体会腾云驾雾,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他说你没有仙根了。”
这个“他”是谁?白夜还是重宴?
长微道,“别听他们瞎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有仙根的话不可能重生的。”
云峦转过头看他,语气竟然有点可怜,“……真的?”
长微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当然啦。”摸完才发觉这个动作他可有十几年没做过了,于是又多摸了一下。
“可是,那个时候,我分明连你的魂魄都感应不到……”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比当初长微离开凫山时还要绝望,一心只想杀了重宴让他偿命。
忘了……云峦成神后还有这功能。
长微干笑几声,望着云层下的风景,突然道,“啊,这里好眼熟,你是带我来凫山了?”
云峦沉默一阵,道,“我飞升的事,师父还不知道。”
“对的对的,他对你那么好,应该告诉他一声。”只怕那老头以为宝贝徒弟死了,伤心得饭都吃不下。长微叹一口气,不过心里总觉得有点紧张,就和……见岳父岳母一样?
云峦望着他,唇角微微一勾,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指。
长微抿了抿唇,紧紧回握他的手。
神仙照理说没有玉帝的命令,是不可显灵的,但如果真的显灵了,玉帝忙的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翼君上了天庭后,他忙不忙自然不需说。
两人衣袂飘飘地直接落在半山腰,夜色冰凉,笼中灯火幽幽燃着,在风里轻轻摇曳。
待两人站定,云峦才注意到长微不知何时换了一件衣服,虽然还是青衣翩然,但其上已无血污,显得干净利落,如同一个世家公子。
长微心里想的是,凫山掌门本来就对他不甚满意,这一次又和他徒弟并肩冒了出来,一定要留个好印象才行。
云峦不动声色缓了脚步,看了看身旁这人紧张无措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手揽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在他唇上烙下一极轻的吻。仿佛只是微微蹭了一下。
“我杀了那么多人,你师父大概不会喜欢我。”
“不是你的错,我喜欢就行。”
长微愣了一下,然后美滋滋地搂着他的肩继续走。
华掌门此刻的确是难过得吃不下饭。
纵然是养一只小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养了十几年的自己最爱的徒弟。他也不知道云峦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又或者说他和许长微一起走了,再也不会回凫山了。
这可是百年奇才,又不是市场里的萝卜白菜,丢了就丢了。
华掌门觉得很心寒。
恰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他整了整神色,道,“进来。”
一个弟子匆匆忙忙跨过门槛,冲到他的房里,单膝跪地道,“掌……掌……掌门,那个……那个回来了!”
华掌门正襟危坐道,“什么回来了?不要急,说清楚点。”
“云……云师兄啊!就在山门那儿……哦,对了,还有……”他正准备把“许长微”的名字也一起报出来,一阵风忽地在耳畔掠过,眼前已经没了掌门的身影。
方才他关上的门,如今大敞。
山门前聚着不少弟子,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凑上去围着云峦问东问西,甚至还有和长微搭话的。只是大多数弟子的眼神里还是对长微有些敌意,持着剑半分不敢松懈。
云峦一直默默挡在他身前,替他隔绝了那些不善的目光,是以长微也没什么感觉,反而依旧笑嘻嘻的。
几位长老也被人叫了过来,身上皆穿着便袍,似乎已经打算休息。看到山门前的情状,崇元严厉喝道,“这是作什么?!都散开!”
听到他的声音,众弟子果然悉悉索索站到了一边,只是却没有走远,依然留在山门前围观。
崇夜长老一言不发,冷冷扫视了一圈。不到一会儿,那些弟子们便七七八八地离开了,转眼间,山门前只剩下他们几个。他虽然话不多,但威信向来是众长老中最高的。
见那些弟子们都走了,崇元松了口气,然而看到面前这两人,又严厉地道,“子川,你还知道回来?掌门师兄十几年悉心栽培你,难道还比不过这个魔头?”子川,是云峦的字。在他心里,云峦俨然就是个“重色轻师”的孽徒。
不过……长微有点无奈地想:我怎么成魔头了?
“行啦,老二,别气啦,等掌门师兄过来再说吧,这孩子只有他才有资格骂。”此时安抚炸毛的崇元的,正是向来最会打圆场的长老崇鹤。与崇夜一样,他平时在一些事上也不怎么发表意见,但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畏惧不起来。
崇元长老闻言,却更加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是掌门师兄的弟子,也是我凫山人,难道我连教训他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崇鹤无辜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人平时不说话,偏偏在我教训人时插嘴,莫不是对我有意见?”
“你干嘛要这样想?”
“……”自始至终,崇夜都是一张漠然脸。
见状,云峦脸上浮现出颇为为难的神情,虚虚伸着手,似乎想拉架又不知怎么拉。他这动作看得长微看得心里一软,他转过头,蓦然向前一步,半开玩笑地道,“两位长老,我这个魔头还站在这儿呢,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
崇元瞪他,崇鹤依然笑着。
崇元怒道,“许长微,你竟然还敢上山,当真以为我们凫山不能拿你怎么办吗?”
反正劝和目的达成了,长微不打算和一个前辈较劲。再说了,他们凫山还真的不能拿他怎么办,被他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那就随他吧。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长微:“……”
“都吵什么?”华玄因踏风而来,身姿飘逸如仙,他悠悠走到几人面前,看了看已经闭嘴不言的崇元,不痛不痒地道,“在弟子面前,大声喧哗像什么话?”
崇鹤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就是,就是。”崇元又瞪了他一眼。
华玄因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才落在云峦身上,“……终于肯回来了?”
云峦直视着他,语气恭敬却平淡地道,“并非不肯,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