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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124)

作者: 昼西 阅读记录

刚开始,是一颗一颗的,到后来,大颗大颗,似开闸泄了洪。

她呜咽着、忍着忍着,身子便剧烈颤抖,手心被她攥得发白,指甲与血肉接触处,被她掐出一道道血痂。

谢濯光仍什么都没说,默默注视着她,将她此生中最为深刻的一段情愫埋葬。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走?”

虞明窈没有哭多久,便冷静下来。她默默揩干自己的眼泪,推开谢濯光,从他怀中站起。

她目光仍是看着谢濯光的,但里面一丝情感波动都无。

谢濯光望着这双同往日截然不同的眸,心底闪过一丝痛楚。他敛了一下眸,淡声道:“明日。”

话音落地,虞明窈冷嗤一声。

别的也没多说,只拿眼神扫视一圈,这个连简陋都说不上的破庙。眼底含义,很是明显。

谢濯光顿了一下:“东西我会让人准备。等来日,我定会赔你一场京都最盛大的婚事。”

“赔?”虞明窈一听这话就想笑,她转过身,向谢濯光逼去。

“你拿什么赔?是能赔我往后余生的安逸,还是能赔我我最爱的郎君?”

“最爱?”谢濯光细嚼这两字。

虞明窈转过脸,抬眸往上头泥塑开裂的神像看去。

“是,我将我此生唯一的爱意,都予了他。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慕,不会再有了。”

她讲到这,脸上挂上一抹堪称恶毒的笑。

“你想知道我应承了裴尚什么?你知道,我同他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转头,逼近谢濯光,面上的神情越发魅惑勾人。

“六郎,你知道的,女子不比男子,非得有了爱才能生欲。我爱极了他,自然也想极了他。你想知道我梦里都是谁么?”

“肯定不会是你呀,谢郎君。”

虞明窈笑得前俯后仰,谢濯光面色煞白,连一句住口,都说不出。

都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1

可他这磐石,情志未移,她那蒲草,却已缠上他物了。

重活一世,这让他怎么能安然接受?

第65章 再遇裴尚!三人,触手可及!……

破庙内只有他们两人,因着虞明窈浑身几乎湿透了的缘故,那几名死士,也自觉离两人离得远远的。

几人将寻来的柴火茅草之物,放在庙外。

谢濯光一身朱红喜服,通身矜贵,就这么拾起他往日不可能捧的物什,动作生疏生起火来。

虞明窈所坐之处,已先被他拿拂尘扫了一遍。

垫了茅草,铺了不知哪寻来的干净棉絮。

虞明窈双目无神,呆愣在那,全程,不管谢濯光做了甚,是满身狼狈也好,浓烟呛得他直咳嗽也好,她皆只是淡淡瞟了几眼,无动于衷。

她的心,在谢濯光出现那刻,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那些人从哪寻来的干柴火,烧起来火势挺大。

柴火刺啦一声,爆出火星子,谢濯光亮着一双眸,满眼求夸奖之意,虞明窈绕过这人,径直伸出一双手,暖暖身子。

都这步田地了,不能同自己过不去。

谢濯光见状,示意她将身上带着湿意的衣物褪下,放到柴火旁烘干。

虞明窈一句多的,也不想和他多说,自顾自将外裳脱下,雪白肌肤暴露在寒意中那刹那,谢濯光目光狼狈闪躲。

虞明窈见他这样,眼里却只有讽刺。一心策划这种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还露出这一面。

又不是裴尚,真让人恶心。

她敛目不语,火堆的光,照在她脸上,一片金红。

“你饿不饿?”

谢濯光见虞明窈一直不搭理她,出言道。他记得成亲之日事甚多,一般都没有空当,来得及用膳。

虞明窈淡淡瞟了他一眼:“托您的福,要不然我现在定已沐浴完,安寝了。”

她丝毫不避讳谈起自己和裴尚的新婚之夜。

谢濯光听到这话,只觉心口似破了一个大洞。

裴尚就那般好,他就那般差劲?

他面色愈发冷了:“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

人在情绪

不稳的时候,最好闭口不言,否则越是亲密的人,就越知道怎么将言语化为刀,一刀刀向对方最柔软的地方割去。

虞明窈原本消却下去的怒火,一下被谢濯光这句话,全点燃了。

“是不是无济于事,那是我的事,是我和裴尚的事。需要你过问么?轮得到你操心么?”

她看着面前这张清俊出尘的脸,只觉脱俗的皮囊下,裹着一颗再丑陋不过的心。

“我真的厌极了你!”

“你不是想同裴尚比么?我告诉你,你就是哪哪都不如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他!”

虞明窈越说越激动,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直倔强盯住谢濯光不放。

这她这些话一激,谢濯光原本如寒潭般寂静的眸,激得眸色越来越深。

这一副风雨欲来、马上就要受不了的样,虞明窈见了,反而愈发起劲了。

她一把扯过谢濯光的手,往自己的咽喉上比划。

“你那么只手通天,有本事就杀了我,来呀,杀了我!你就能将裴尚踩到脚下了。否则,我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这话一出,谢濯光理智全无,他手心攥得发白,含恨咬上虞明窈的唇时,心里还在不断叩问——虞明窈,你究竟有没有心?

谢濯光万事都无谓,唯独在虞明窈的事上,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

两世了,他甚至都不敢多过问一句:上一世,你究竟有没有对裴尚动过心?

迟来的吻,将这场纷争,愈发推得高潮迭起。刚开始,两人只是赌气,唇齿交缠之间,彼此的气息,熟悉到几乎都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