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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47)

作者: 昼西 阅读记录

双生子妹妹尖叫着开始哭泣,余氏对谢濯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从乳母手中接过幼儿,开始哄起来。

一桌人,没有一个对谢濯光有好脸色。

谢濯光更是见到双生子弟弟,像见到仇人一样,狠狠瞪着他。

谢以君倒是颇有君子之风,甚至还问了句“兄长要不要用膳”。

也是这时,谢拂才抬眼瞧了下谢濯光。

“不着体统。”

他的目光,在谢濯光身上不合身的雪青苎麻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吐出这句话。

“是。”谢濯光垂眸,“父亲叫我,有何事?”

谢拂正沉思,还未出声,就见这时余氏边哄着双生子妹妹,边和善说道:“现是吃饭的时辰,有事晚些谈也不迟。”

“世子你用过膳没?没用的话,我叫人添双碗筷。”

话是这样说的,旁边候着的人,无一动作,也无人多上一张凳。

谢濯光:“不用。”

“既不用,你就在旁候着,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谢拂冷冷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厌恶,余氏刚想出言相劝,见谢拂一身冷意,也撇去话不说。

双生子弟弟,高兴地对着谢濯光做了个鬼脸。

谢濯光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候在旁,无声等这一家人用完膳。全程,他若一个影子,屋内人也似他不存在,继续欢声笑语。

他在角落,孤零零一个人。

直到谢拂不紧不慢用完膳,他这才肯赏谢濯光一个眼风。

第27章 隐情谢濯光素来没有波动的眸,像淬了……

谢濯光跟着他去了书房。

书房重地,闲人勿进,一推门,满面梨花硬木的冷肃感,扑面而来。

谢拂在前头,没有多看谢濯光一眼,自顾自绕过屏风,在刻着雕花兽纹的太师椅坐下。

谢濯光垂眸紧随其后,在他身后两三丈处停下。

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皆面无笑意,冷冰冰的。

谢濯光刚站好,就听得耳旁谢拂冰冷的声音响起。

“君哥儿近来难得好学,范老夫子乃不出世的名儒,你既不珍惜裴氏学堂的进学机会,不妨告了夫子,引荐你兄弟去。”

话音刚落,谢濯光立马抬眸,往日素来没有波动的眸,像淬了一层坚冰。

“他不是我兄弟。”

这句难得含着情绪的话一出,他身子都隐隐颤抖。穿着麻衣的身躯,立在一身上位者气息的谢拂面前,异常单薄。

可正因如此,那股掩不住的愤怒,才格外醒目。

“哦?”谢拂轻抬了下眼皮,眼神全是轻蔑。

他像是看不到谢濯光身上燃烧的怒火一般,反倒翘起嘴角,欣赏谢濯光难得的窘状来。

满京都赞誉又如何?——不过一黄毛小子。

他打量了好一会,这才开口:“别以为你有个好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谢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得是一天,儿子要想爬到老子头上,你还嫩着。”

“滚。”

谢濯光什么都没说,恨意如同雪亮的利刃,他顶着威压,抬眼和眼里毫无温度的谢拂对视。

半晌,才转身离去。向来礼数周到的人,对着自己的生身父亲,没有行礼。

“世子……”

程青见他一出来,又是这副模样,担忧不禁涌上脸。

“我没事,这些天辛苦了,你且先回屋休息去。”

谢濯光看向程青,适才一直僵着的脸,难得带了一丝温度。

春意消融,夏日的暑气渐渐现了踪影。午间烈阳,照下来,颇有些辣意。谢濯光顶着这样的日头,步子却慢得,像个不知归处的亡魂。

时值午间小憩,谢国公府偌大一个勋爵之家,往来无几个奴仆。余氏掌家,素以宽厚著称,晌午、夜间除了正当值的,余者皆可轮流休憩。

也因此,她宽厚仁善的名声,满京都皆知。

楼阁流水,雕栏玉砌,放眼望去,满目香奢。

谢国公府的掌权者,从第一代起,就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开府国公爷乃是陪先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家有丹书铁券,简在帝心。

数代荣耀堆积,铸就现在这般的烈火烹油之盛。

他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沉吟不语,迎面走来两个小丫鬟手提竹篮,一见是他,羞得行了个礼,面颊便染满红霞。

谢濯光走至数步远后,仍听见这两人在嚼舌根子私语。

“世子爷生得可真俊,不知我等有没有机会沾上一沾?”

“嘘!你这骚蹄子是想死么?要让人听到了,非把你浸猪笼不可!”

“好姐姐,我就想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世子爷过了秋就十七了,就算府里那个再心里不痛快,也得替世子爷张罗亲事。到时候凭我等这相貌,捞个通房开了脸,也指不定。能得这等人物,不比随意发派出去,指个小厮好得多?”

“住嘴,还说!”

身后传来两丫鬟掐架的嬉笑怒骂。

纵然听见自己被府中下人这般不堪地议论,谢濯光心中仍旧无一丝波动。

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般性子,旁人再不堪的污言秽语,也只是一阵风一般,一丁点痕迹也不会在他心头留下。

他一顿,原先回院的步子一转,悄无声息走向谢国公府最偏僻的西北角。

那有一处小弄堂,谢拂曾下过死命令,无令不得接近。

本就僻静之所,现芳草萋萋,有的已深至谢濯光膝盖处高了。

破旧的木门上,落满一层厚厚的灰尘,木栅栏也因年久无人踏足,腐朽风化。

谢濯光打开栓,将木门推开之际,除了灰尘飞扬,内里长久密闭的酸腐臭味,亦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