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后掰弯了黑莲花陛下(26)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怎么这么笨了啊。’或者是‘你没事吧?’。
十几年的经验了,齐瑾自认为他假扮赵无名扮的天衣无缝,难不成四哥跟这刘湘玉已经默契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自己在宫里待久了真的变笨了?
因为刘湘玉一个眼神,齐瑾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还没等他平复完,就又听的刘湘玉神神秘秘道:“吾观天象,这两日会有雨。”
刘湘玉适时一顿,齐瑾却谨慎的不敢再接话了。
“好吧,其实是在雨中一跪一叩头的样子看上去很惨,这样才更能——卖惨。尤其是围观的百姓,你有没有觉得有种很悲凉的氛围,到时候肯定会有文人骚客赋诗一首,你且看,京都定会热闹好些日子了。”
刘湘玉跃跃欲试的样子总能让人怀疑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费尽心思的把每个人都套进她的计划里,他总担心某天赵无名也会掉进这刘湘玉的套路里。
“你就如此笃定?”
刘湘玉认真道:“当然,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弄到毫无转圜的余地,并且只能是我来。”
“你就不怕被皇上知道了吗?”
“那你会说吗?”
齐瑾干巴巴道:“不会。”
刘湘玉这边在揣摩圣心,殊不知他四哥那边早就知晓了,也在将刘湘玉引进一个圈子里。
就看谁会赢了。
齐瑾觉得这次没白出来,纵使他哥早就想试探刘湘玉能不能做一把锋利的刀,只是这把利刃需要一个鞘。
因为刘湘玉太狠了,她甚至将登闻鼓都算计得如此复杂,这种人根本不会给自己失败的余地。
“击登闻鼓者,先廷杖三十,你能撑得过去吗?”
刘湘玉抿了一口茶,很是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
果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就不知这刘湘玉有什么办法逃过那三十棍了。
齐瑾突然有点期待他哥的计划了,如果刘湘玉真的将西郊一案查出的话,那么得罪就不仅仅是一个县令了,至少要牵扯出京官数十名。
便是她爹刘丛伟也是吃罪不起的。
“小刘大人果真是个妙人,这走半步想百步的远虑属实叫为兄佩服。”
刘湘玉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齐瑾眉头一跳:“这话怎么说?”
“总觉得今日与赵兄说话有些费劲,或许是我头脑不太清醒的缘故。”
这已经是明着说自己笨了,齐瑾忍了又忍。
刘湘玉又说:“这王安权肯定会将我私自放出唐帆的消息放出去了,并说我是个法外狂徒,藐视大祈律法,顺便抹黑一下刘家。”
“你是在让皇上生气?”
刘湘玉一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状点了点头:“知我者,莫若赵兄也,我要做的不止要让王安权绳之以法,我还要弄清西郊一案,查清楚他背后之人。”
“口气不小。”
齐瑾接着道:“凡是看过你文章的人,都应该会感到矛盾,王安权口中的你,和诗中的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等到了正激烈的时候,然后你便会让小风和挽书带着刘山五夫妇和唐帆、周子扬过来。”
齐瑾但是想想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响,总有种被人拦下看她撒泼打滚的样子。
刘湘玉十分淡定的接下他的话:“当托。”
齐瑾此刻真的有点心疼他大祈的书生了,竟被这么个人玩弄于纸墨笔尖之上。
他道:“你就不怕会得罪人吗?”
刘湘玉却说:“我只知道,为官者,要为百姓负责。”
齐瑾终于明白了他四哥口中的‘至纯至奸’是什么意思了,刘湘玉此人简直就是个矛盾体。
她身上有一股邪性,聪明狡猾,八面玲珑,心机深沉,可却偏偏算计了所有人只为讨回一个公道。
相处不过一日,刘湘玉却和他见过的所有官员都不一样。
怀揣着这样矛盾又复杂的心情,齐瑾整整一夜没睡,说实话,他被他哥压榨看奏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
反观刘湘玉,神清气爽的反倒是来京都玩的。
“戴上。”
刘湘玉一口咬着包子,将手边的双层白色帷帽递给他。
齐瑾脸一黑:“你将这女子戴的东西给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一个王爷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刘湘玉还是没说出来,凑近道,“虽说你内探的身份隐蔽,但这里是京都,难保有人认出你来,还是谨慎些好,莫要坏了皇上交给你的计划。”
齐瑾:“…”
想起自己的身份,齐瑾默默戴上,将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巳时三刻,天气有些阴沉,距离百官下朝还有一点时间。
宫墙外整整齐齐的都是朝中官员的马车,不少车夫时不时往宫里张望,等待着自己大人的身影。
而天子脚下,那面可供百姓申苦诉冤的大鼓就设在旁边的登闻鼓院中。
辰时,百官下朝,有大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刘丛伟的眼睛从门口瞥过,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刘湘玉的背影。
直到同僚又喊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轰的一声闷雷划破天际,几滴小雨落在刘湘玉的指间,她径直向那面大鼓走过去,拿起鼓槌,在鼓面上重重敲了三下。
沉重的鼓声使得周围的迅速安静下来,便听得刘湘玉又敲了几下。
刘丛伟望过去,心口一窒,堪堪维持不住脸上的从容淡定,竟真是刘湘玉!
她,她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