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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装后掰弯了黑莲花陛下(62)

作者: 渔歌绾 阅读记录

“还真是有缘分,跟你的字一样。”

“这缘分可是我舍来的。”

周子扬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便附和着点了点头。

直到唐舞娘都出来了,唐帆还在屋里待着,周子扬站在门外面,擦拭着手中的刀。

刘湘玉他们还在外面。

新郎官揽着新娘笑得开怀,有两只大黄狗跟在他的后面,脖子上也套上了一条红绳。

他眼尖的看见了周子扬,便向他招手,喊道:“小帆的朋友,过来喝两杯啊!”

“正好,今天是我大喜…娘子!”

本是满心欢喜的招待客人,却见刀尖直奔胸口而来,白术严被推了一下,只见旁边的唐舞娘为他结结实实挡了这一下。

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咽了气,白术严抱着唐舞娘的尸身,哭声凄凉。

周子扬慌乱了一瞬,慌乱过后便是疑惑,唐舞娘的尸体为什么没有消失?

周子扬这才发现自己刀尖沾满了血,似有所感般回头,正正对上唐帆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努了努嘴巴,话似乎堵住了。

“我……”

“为什么。”

唐帆满眼的疲惫,脸上似哭似笑,良久他才平静道:“周子扬,我都说快结束了,你为什么不能等一下。”

这是我的挚友,周子扬。

可幻境中很是自我的唐帆又怎知他的名字,原来……竟是如此。

所以他才会那样说。

唐帆早就清醒了,他只是,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夙愿,他知道周子扬心焦,便处处叫他安心,只需等一等。

是舍来的缘分。

周子扬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可不就是唐帆将他的字给了周子扬做名吗?

下雪了,所有的声音好像停滞了一般,唐帆眨眨眼睛,却见红绸彩灯不见,四处挂满了白绫丧幡。

千里孤坟一片,无处话凄凉。

四四方方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什么,除了他没有人笑着,身体像是纸扎似的单薄。

台上的人变成了他的姐姐。

“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事到如今,周子扬才明白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唐帆一定会恨他的,恨他在幻境中也叫他不得圆满。

“唐帆……”

他突然大笑起来,手中的判官笔毫不犹豫地刺上了唐帆的胳膊,涕泪满面。

“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早悟兰因!”

“将我养大的人是我的仇人,可恨我做了十几年的傻子,当了十几年的丑角,你说,我如何不恨!我如何收余恨!”

“假的,都是假的!你千方百计叫我出去,可出去后我便要杀了刘山五他们吗!”

“拿着这支判官笔,杀了他……他给我的时候,便是这样想的……”

唐帆歇斯底里的吼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突然感到颈后一痛,便倒了下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唐帆的踪影。

唯有手中残留的血迹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子扬在哪?”

正这样想着,唐帆就走了过来,他瞥了眼一旁的刘山五,又将目光放在了巫岷身上,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巫岷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终于肯醒了?”

刘湘玉却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判官笔。

血滴在地上,缓缓淌着。

唐帆刺伤了周子扬。

几乎是瞬间,刘湘玉就确定了,赵无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都带着伤,也说不上谁比谁更好一点。

“看来是受刺激强行清醒的,”他指了指唐帆,满不在乎道:“既如此,就先解决你的事。”

他说完也不管那边的两个人,反之执起刘湘玉的手腕,问道:“你怎么老是受伤?”

此时的气氛十分奇怪,刘湘玉觉得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她甩了一下,示意赵无名认真一点。

实在太过平静,不论是她醒来后和巫岷独处的那段时间,还是现在。

巫岷自始至终很是轻松随意,甚至表现出了束手就擒的样子,可刘湘玉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解脱’二字。

他的笑容不掺丝毫杂质,就像十年前那个刚出来的少年一样,赞赏道:“那日,你果然没有被我控制。”

唐帆有些站不稳,他收起面上的复杂,冷冷地看向眼前陌生的男人,嘲讽道:“我不过就是任你摆布的棋子,往哪里走不都是你的计划吗?”

“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聪明,我每次哄骗你的时候都要绞尽脑汁。”巫岷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他将身上套着的黑袍拢了拢,整个人埋在了树底下的阴影里,好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唐帆这个梦中客却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看的清楚透彻,是如何可悲,如何可恨。

入眼是数不清的墓碑,西郊百姓冤魂长眠于此。所有人都死了,偏生只有他活着,偏生他被仇人所救。

偏生他被仇人养大。

偏生是那仇人亲自引导着他一步步过来。

梦里都是假的,姐姐是假的,阿娘是假的,偏生他到最后刺伤周子扬是真的。

周子扬带他出来,可消失不见的人却是他自己。

唐帆在幻境中发了疯,伤了人,泄了愤,醒后只剩迷茫,竟不知道先做什么事,这么多年来支撑他的仇恨和怨怼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将他推入一个更可笑悲恸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