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死者不给就算了,还把嫌疑人奚落一顿。嫌疑人当时觉着没什么,吃过饭越想越憋屈,看到店门口有砖,抄起板砖追上去一下把人闷倒。嫌疑人的回答是他没想杀人。
张怀民问他知不知道男人的力气多大,一拳能打死人,更别说一板砖。同张怀民一起审案的刑警问他没想杀人跑什么。
嫌疑人回答第二天听说那边死人了,他心里害怕。
这个年代火车站归军管,火车票不好买,嫌疑人没敢去火车站,徒步去了郊区——早几年在郊区村里插过队。人家不知道他在城里犯了事,以为跟父母闹矛盾,便好心把他留下。结果就是刑警队把嫌疑人的亲朋翻个底朝天也没查到人。最后实在没招,查环卫工人,环卫工人也说没看到。其实怕报复不敢说实话,环卫工人给刑警队送了一封信。警队一早收到就立刻下乡抓人。
这个案子还没移交检察院,判决还没出来,张怀民说一句“是吧”,就让团团继续。
罗翠红瞪一眼儿子:“谁稀罕知道!”
团团不想继续,拉着苏笑笑的手问:“妈妈,什么时候去大娃哥哥的学校啊?”
“五一劳动节?”
团团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还有十多天啊?”
“那你说去不去?”
“去!”
苏笑笑:“下午在家好好写字看书,我和爸爸出去一趟?”
“去干嘛?”
苏笑笑实话实说:“买窗帘啊。老大爷家的窗帘太旧。再买几桶漆刷刷墙。他家的厢房还有点漏水。你是会刷墙还是能补房顶?”
团团松手:“妞妞姐,我们去写作业,下午叫爷爷领我们出去玩儿。”
苏笑笑忽然想起前世很多同学说她们小时候没去过少年宫。妞妞好像就没去过,因为以前少年宫关了。苏笑笑问妞妞想不想去少年宫。妞妞好奇地问:“去少年宫干什么?”
苏笑笑转向婆婆。
罗翠红以前听街道的人提过少年宫,见状就表示下周末和老张带他俩过去看看。
四月最后一个周末,没有大案子的张副队长休息,苏笑笑就和他刷墙,然后在放床的地方糊报纸——不糊不行,会蹭一身白灰。
苏笑笑拿下这个房子张新民夫妻俩一点也不羡慕嫉妒。苏笑笑怀疑他们两口子跟等着分房的那群人一样,没想过自己买房。苏笑笑就去潘家园淘一些便宜的摆件和花瓶,家具洗刷干净,又换了明亮的窗帘,老旧的房子换了新颜。
五一劳动节上午,苏笑笑去供销社买几样寻常的东西,又去早餐店买点熟食就和团团去军校。
转了几次车,又走一段时间才看到军校大门。苏笑笑问团团累不累。少年满头大汗,上衣解开怀,还说不累。苏笑笑抹掉他额头上的汗,团团嘴硬,“你给我穿太厚,热的!”
“好好好,热的。”苏笑笑把东西递给他。
团团眨了眨眼睛:“妈妈不去”
“妈妈是外人,不是你大娃哥哥的朋友亲戚,人家可能不许我进。军校管得严。”苏笑笑补一句,“请军人叔叔带你过去。”
话音落下,值班室的军人出来,问苏笑笑找谁。
苏笑笑指着儿子:“找他大娃哥哥。”
军人同志失笑:“大名叫什么”
苏笑笑被问住,团团瞪大眼睛,紧接着娘俩面面相觑。军人同志无语又想笑:“姓什么?我可能认识。”
团团赶忙说姓钟。苏笑笑说他不到二十岁,七八级的。同志恍然大悟:“那小子?”冲团团招招手,“进来吧。”看到东西还不少,帮团团拎着,又叫苏笑笑去值班室等着。
团团不敢进去。
苏笑笑:“你爸才转业多久?四舍五入这位叔叔就是你爸爸的战友,你怕什么啊?”
“你爱人也是军人?”
苏笑笑点头:“海军。”
海军辛苦,同志闻言心生佩服,拉着团团的手:“没事的,小朋友,到这里就到家了。你大娃哥哥这会儿应该在宿舍,我们去宿舍。”
对于军校生而言最辛苦的不是学习训练,而是周末出去也要请假,平时没有任何娱乐,无聊的快发霉了。突然来个小孩,整栋宿舍楼的学生都忍不住出来看。
团团第一次来军校,看到什么都新鲜,眼睛跟不够用似的,所以没有发现很多人看他。到钟大娃所在的宿舍,团团看到熟悉的面孔才放松下来,大声喊:“大娃哥哥!”
钟大娃被全岛人民喊“大娃”喊习惯了,也不怕被同学知道这个乳名。他看着团团又惊又喜,大步过去抱起他:“好小子!真来看我来了?跟谁来的?”
“我妈妈。我爸爸忙。”团团搂住他的脖子,“大娃哥哥,你的学校好远,我的腿都走细了。”
钟大娃把他放板凳上:“那也没有你爸当兵的地方远。”看到保卫处的同志拎的东西,“这些都是给我买的?”打开布兜拿出纸包的包子,感觉还没凉透,给保卫处的同志一个就招呼同学一起吃。
几个同学不好意思吃小孩的东西,就问弟弟渴不渴饿不饿等等。隔壁宿舍的同学好奇,勾头一看都在分好吃的,还闻到肉香,顿时忍不住过来让大娃把包子掰开,见者有份。
团团是个大方的小孩,见大家喜欢他的东西很高兴,坐在板凳上晃悠着两条小腿说:“包里还有。我妈妈买了好多。”
钟大娃心中一动,把东西都拿出来,一看是些不需要票,也不是特别贵的瓜子糖果饼干,顿时放心下来。
团团拆开饼干包装纸显摆:“这个泡水不要泡软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