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同情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收到过礼物。下属孝敬的一根烟一杯酒可不算。
老许忍不住哼哼唧唧阴阳怪气。
韩大菊装没听见,十分珍惜地把裙子放柜子里。
老许见状不禁问:“怎么不穿?”
“过几天再穿。”哪天不需要去豆腐厂再穿。
今年陈大勇、杨一名、朱红伟和李小光都在。李小光对他祖父说去他姐家待几天。他姐这大半年攒了不少钱,给他出来回车费。
也是因为人太多,不好意思在许家待太久,从甬城回来两天团团就要回去。韩大菊见朱红伟和李小光一直不敢大口吃饭,在她家挺憋屈就没强留。团团走那天韩大菊把老许赶去豆腐厂,她穿上新裙子带着几个小辈下馆子,然后送他们去车站。
回到家韩大菊就问儿子还有没有钱。许小军姐弟三人啊。他不惦记父母的钱姐姐哥哥惦记。不如钱到他手里,等父母老了给父母请保姆。
许小军先说没钱,后说首都房子又涨价了。韩大菊把兜里的零钱都给他,又说过些天去首都看看。韩大菊这辈子没去过首都,也想去首都玩几天。八月下旬豆腐厂交给老员工,她和老许带着存折送许小军去首都。
四合院这两年涨得多,不过这几年出国的也多,走的还多是知识分子,甚至还有一些高干。这些人的房子地段好,韩大菊就在许小军学校附近买一处小两居。
准备的钱没用完,韩大菊取出来给儿子一半。只因她到首都第二天,许小军就要带她去学校。韩大菊没上过学,不好意思去大学校园。许小军安慰他妈许久,韩大菊愈发觉着这辈子就算到今天也值了。
韩大菊和老许玩了几天,等到周末就买两包东西和拖着行李的许小军去苏笑笑家。
张怀民恰好这一天把单位的车开回来,也是单位配的车,午饭后张怀民送俩人去车站。
老许很羡慕张怀民,当坐在副驾的许小军不经意间透露出张怀民上过大学,一看到字就头晕的老许顿时不敢羡慕。
话说回来,先前买了礼物还被嫌弃,团团这次只给他爸妈准备礼物,给爷爷奶奶准备两样南方点心。
公历九月中旬,苏笑笑的生日,很不巧团团要上课,所以就提前把礼物给他爸。
张怀民一看到裙子就乐出声:“明年穿啊?”
“对啊。明年夏天穿。”
张怀民噎了一下:“——也行吧。我的呢?”
“你生日不是还早?”
张怀民:“我现在就想要!”
团团回屋拿出打火机。
张怀民看到华丽的外壳:“钢的?”
“不清楚!”卖给他打火机的人说仿外国名牌,可团团又不懂,与其瞎说不如不说。
张怀民打开一看挺好:“可我不怎么抽烟啊。”
团团塞他上衣兜里:“给你挡子弹!”
谁也没想到一句戏言真给张怀民挡了一颗子弹。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后,张怀民拿到奖金犒赏辛苦了两个多月的下属。一群人准备开车回去,看到几人神色不对。眼尖的老刑警喊一声,而这位老刑警在不法分子那里是熟面孔,对方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把枪。张怀民本能推开身侧下属,没想到不止一把。等他反应过来晚了。
年轻的刑警看到张怀民倒在地上直接傻了。幸好老刑警反应快,中午没喝酒,腰里揣着枪,三人被当场击毙。
驱车把张怀民送到医院,张怀民醒了。张怀民只觉着胸口疼没大事,从警二十多年的老探员认为他是回光返照。
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抢救啊。
张怀民被推进急诊室,医生准备剪开他的衣服发现没有血迹感觉情况不对。脱掉张怀民的棉衣,发现毛衣没破,医生傻了。
张怀民此刻也回过神,坐起来解释那一枪大概击中胸口,他憋得难受暂时昏过去。医生问他里面是不是穿了防弹衣,张怀民拿起棉衣,棉衣里头有个口袋,除了钱就是苏团团送他的打火机。
打火机被打穿,弹头卡在打火机里面。
医生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张怀民哭笑不得,骂:“臭小子!”
女护士问:“儿子送的?”
“是呀。”张怀民问,“可以回去了吧?”
医生不放心,劝他做检查,毕竟晕倒在地不是小事。但忘记告诉外面的人。年轻的刑警看着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吓得瘫在地上。
过了半个多小时,张怀民跟医生前后脚出来,年轻的刑警“嗷”一声晕倒在地。
老刑警眨了眨眼睛,又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张张——局,您没事?”
张怀民把很有分量的打火机递出去。
老刑警顿时遍体生寒。张怀民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去。查明枪的来历。”
民间还有很多枪,张怀民料到他会受到枪伤,但没想到这么凶险,手脚也有点不听使唤。可三个人死在闹市区不是小事,必须向上面报告。新来的局长也有可能被叫到上面问话。
张怀民到警局,果然气氛很严肃。他从车上下来,见着他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有的甚至回过神就大叫。
局长在大办公室听到叫喊声很心烦,叫人出去看看,张怀民推门进来,局长当场呆了。胆小的年轻刑警吓得面色发白。
张怀民好笑:“是人不是鬼。”
“那你你你——没受伤?”局长指着他的手指哆嗦。
张怀民把打火机递过去,局长张口结舌,在心里感叹一句,亏得老局长说他是一名福将。这种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能被他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