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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孩子三岁[七零](329)

买内裤、袜子、牙刷、牙膏、水盆、洗脸盆以及毛巾的钱。原先他不愿意买,厂长说不能给老板丢人。他怕被赶走才买,买的都是最便宜的。

厂长此言一出他收起眼泪,一脸心疼地递出去五块钱。厂长装兜里:“睡觉!不许再哭!”

厂长见着钟二娃把此事告诉他,钟二娃才决定好好培养。四月份,他屋里堆满各种书籍,一边头疼一边感动。周末也不出去,就窝在宿舍看书学习,真把工厂当家。

待到八/九年立夏时节,工厂的工人很踏实,可高校乱了。陈大勇学校都没人上课。也没人去食堂吃饭。老葛急得四处找陈大勇。终于在操场一角找到他,看到他手里还拿着写着字的纸,不知道要干嘛。老葛不管他,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走。

陈大勇赶忙解释:“我有事!”

“我看你也有事!你是不是不想上了?”

陈大勇见他神色反常:“你咋了?”

“我问你咋了!国家大事跟你个学生有啥关系?你这么,这么——”老葛不识字,说不出大道理,“你这么为国家着想,我要是你老师,就把你安排到西北建设祖国!”

陈大勇心慌,不禁问:“葛大叔,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啥。我也不懂!我就知道你是学生。”

陈大勇的几个同学走过来:“老葛,别这么紧张,我们这多人——”

“多少人?当年多少知青不想下乡,最后不还是一个个被弄下乡。高考停了十年都不怕,还怕少你们一届?就是学校这些大学生都下乡,不就少四届?”老葛越说越来气,不好好上课,天天瞎胡闹,还学人喊口号,“你们想去我不拦着。陈大勇不去。你给我走!”

陈大勇不好意思抛下同学:“可是我们都商量好了——”

“你家有事,没时间去!”老葛吼其他学生,“你们家没事?回头被弄去支援边疆,让你们父母咋办?”

陈大勇:“我有个同学他家里有关系,他说——”

“有关系的人捅破天都不怕,你跟人比?”老葛见怎么说他都不听,想给他两巴掌,“苏团团打伤人进了公安局,他是公安局的小少爷。你也有这待遇?”

陈大勇顿时意识到他无依无靠。出身普通的同学也意识到没人给他们兜底。

老葛又吼一句:“走不走?”

“走走走,回家!”陈大勇寻思着要不去都不去,回头谁也别嫌谁孬种,“咱们一块出去吧,反正在学校也没事。”

老葛这一两年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养得不错,虽然比陈大勇大二十岁,可骨头硬手劲大,陈大勇被他拽得踉踉跄跄。

要是没人泼冷水,陈大勇和他的同学们会一直热血上头。老葛的样子让他们想起父母,又被老葛一吓唬,你看我我看你,磨磨蹭蹭跟上。

老葛上了公交车仍然攥着陈大勇,到航大下车,拽着他去学校。

陈大勇不禁问:“找苏团团?要不你在这儿,我去找。”

老葛不信他,让他在前面带路。俩人到教学楼附近,正琢磨接下来去哪儿,看到一人朝团团屁股上一脚转身就走。

陈大勇气得眼红:“那谁?反了他!老葛,你撒手!”

团团听到熟悉的声音,扯一把许小军就跑过来:“你俩咋来了?出什么事了?”

陈大勇指着远处的男子:“那人谁呀?凭什么打你?”

“那个啊?”团团不太好意思说,“我,我师兄。以前一起打篮球。他,他让我我滚回家!”

许小军耸耸肩:“还说再让他在校外或者学校里看到,他还打。”

“他打你就受着?”陈大勇不敢置信。

团团没想到他会动粗:“他听起来是为我好啊。再说,也打不过。他应该有什么消息,听说有同学组织游/行,不许我们掺和。”

难得还有这么冷静的学生。老葛心里感叹,也好奇父母怎么教的,“他父母干啥的?”

“他爷爷老革命,姥爷好像某军司令。我们有同学在校外看到过他坐军牌车。听说车牌不简单。”团团实话实说。

老葛看向陈大勇:“现在能回去了吧?”

陈大勇摇摇头。老葛脸色骤变。陈大勇赶忙说:“我们去找李小光和杨一名。”

团团:“先找李小光吧。杨一名学校管得严,他不一定能出来。”

老葛不放心,跟着他们找到李小光,又跟到公安大学,看到门卫不许进出,他们几个要坐车回家,老葛依然跟过去。直到他们往胡同里走,老葛才去对面坐车回学校。

到了家里,几人又觉着太怂。可又怕老葛在路口守着,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苏笑笑从领导口中听说学生最近不消停,压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前世她出生时,这一年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十几年。怀念八/九十年代的人不是享受到时代红利,就是根本没有经历过。经历过的人不想回忆,农民苦,城里下岗潮工人苦,街上有飞车/党,路上没有监控,大人孩子丢了都不知道去哪儿找等等。

以至于苏笑笑到家看到本该在学校的几人问他们出什么事了,陈大勇抱怨老葛事多,苏笑笑惊出一身冷汗。

团团见他妈失态:“这么严重?”

“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苏笑笑神色严肃。又担心他们阳奉阴违,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婆家,请公公看着他们几个。

杨一名最近天天接触大体老师,无论去哪儿都觉着阴森森的,压根不敢乱走动,以至于上了报纸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