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祝今月继续跟陆锦绣学做绒花。
沈清淮在旁看了一会儿,才又出门去买菜,刚走至门口,就见圆圆蹦蹦跳跳又跑过来。
“清淮哥哥你骗我。”小孩一脸控诉望向他。
沈清淮轻笑:“我怎么骗你了?”
圆圆仰着脑袋:“你骗我说圈圈去我家了,但我回去根本没看见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圈圈去你家了?”沈清淮垂眸问她。
“就是……你明明和我说——”圆圆停顿一下,“哦,哥哥你说的是圈圈跟在我妈妈后面,那你是没骗我,是我自己想错了。”
沈清淮:“那没事就早点回去?”
“我有事啊。”圆圆扒在门口往里探进小脑袋,“漂亮姐姐还在吗?我找她玩。”
沈清淮:“她在里面忙,你不是想养只猫吗,我带你去你林阿姨那挑一只。”
圆圆立刻把小脑袋收回来:“真的吗,那我们快去吧。”
沈清淮点点头,领着她往外走。
圆圆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对了清淮哥哥,等下买完猫猫,我们带着回来找姐姐玩吧。”
沈清淮:“姐姐对猫毛过敏,你买了猫就自己带回家去玩。”
“过敏是什么?”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边有滩尚未干的水,沈清淮伸手把一脸兴奋的小孩拎起,越过那滩水又重新放下:“过敏就是像你上次生病那么难受的毛病。”
圆圆却又特意回头去那滩水里蹦了几下:“那姐姐真可怜,我还是偷偷玩猫猫不给她看见好了。”
祝今月跟着陆锦绣学了一天的绒花。
她难得在这种事情上有用不完的耐心,期间除了沈清淮叫她们吃饭或者生理需要去洗手间之外,她几乎都一直坐在椅子没起来过,偶尔想喝水,也会有人把杯子递到她手边。
直到腰背因为过劳发出酸痛的抗议,祝今月才从座椅上站起身,稍稍活动了僵硬的肩颈。
自己还没叫苦,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因开了口。
“不舒服?”
祝今月偏过头。
沈清淮还穿着上午那件灰色风衣,和平时正装不同,有种休闲的懒散感,他今天一天,除了出门买菜做饭,几乎也一直都坐在她旁边的小桌边,摊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忙工作。
但中途她渴了或者要拿什么东西,总有人直接将她需要的水或者东西先递到她手边。
祝今月完全有理由怀疑那台笔记本电脑就个摆设。
还好现在是周末。
要平时他工作也是这么个摸鱼态度,估计他公司都要早倒闭了。
“也没有,就是肩膀有点酸。”
陆锦绣是坐惯了的,自有一套自己的舒服坐姿与放松方式,闻言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
“也十点了,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
祝今月点头:“辛苦陆奶奶了。”
陆锦绣摆摆手:“我辛苦什么,我就是做这个的,你来不来我每天也一样这么忙活。”
收拾了下工作台,有邻居正好过来找陆锦绣。
不知说了什么,陆锦绣似乎要同她一起外出,回头交待他们:“你们俩不用等我,困了就去休息,我晚点自己开门进来。”
陆锦绣一走,房子里转眼就只剩下她和沈清淮两个人。
男人伸掌将笔记本一盖,那只修长的手被笔记本的深灰衬得越发冷白如玉,他抬了抬眸,目光毫不遮掩地朝她落过来,于是惯有的温柔中似乎又多了一两分侵略性。
“饿不饿,要不要吃个夜宵?”
祝今月不自觉轻轻捏了捏今天自己做的小兔子。
其实昨天过来的路上也是和他在车里独处的。
但此刻,可能是因为这里现在也算是他家,同他在他家独处,这个人又明显对她“居心不良”,其间暧昧意味可远比在交通工具要分明许多。
祝今月莫名有tຊ几分不自在。
“不吃了吧,我要睡觉了。”
沈清淮从不勉强她。
“好,那——”他点点头,停顿一下,目光仍停在她身上,“晚安?”
不知是不是错觉,祝今月只觉得他这一句简单的晚安都说得格外暧昧。
许是因为是以上扬的尾音结束,不是陈述的语气,而是征询的语气。
要不要真同他道别说晚安,或者留下来一起做别的,依旧全由她决定。
分明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攻势”,她却感觉越来越难招架。
指尖又捏了捏新做的小兔子,祝今月胡乱回了他一句晚安,转身朝楼上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回头问他:“真不用等陆奶奶吗?”
沈清淮懒洋洋靠着椅背:“不用,她人应该就在隔壁。”
祝今月“哦”了声,这次没再回头,拎着小兔子上楼去了。
她已经在这边住了一晚,陆锦绣不在也并无影响,自己熟门熟路地去了卫生间洗澡。
其实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但勾条的时候,她总感觉会有细絮飞到头上,就不嫌麻烦地又洗了遍头发。
南方春天虽多雨,但气温还算舒适。
这个天洗澡正好不冷不热。
祝今月把头发上的泡泡冲干净,又往身上抹了遍沐浴乳,正打算舒舒服服继续冲澡时,头顶花洒中下落的水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