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翻涌的心绪,牵住伸至面前的手:“荣幸之至。”
宴客厅中已到了不少客人,只是订婚宴,原家并未办得太正式,餐食是自助模式,厅内衣香鬓影,热闹涌动,随处可见空运而来的珍贵花材,厅内四处都暗香浮动。
祝今月和沈清淮一牵手进去,就感觉不少目光朝他们落过来。
她也没在意。
反正就算有人有什么想法,多半也不敢到她面前来说,而且她一没劈腿,二没犯法,什么亏心事都没做,别人怎么想关她什么事。
沈清淮先带她宴厅中央见原修哥哥原信和他的未婚妻。
过去的路上,祝今月看见原修站在哥哥身后,不像之前在公司里那般不修边幅,他今天稍微收拾了下,穿了身藏青的青果领色西装礼服,头发剪短后梳成背头,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就是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是打印出来的一般。
“原修今天也出来待客了?”祝今月问旁边男人。
沈清淮:“毕竟是他亲哥的订婚宴,不出来有点不像话了。”
“那倒也是。”祝今月莞尔,“难怪大中午就把你叫了过来。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个同学吗,上次听你提过的,叫陆丞是吧,之前在公司都没见过他,他今天也没来吗?”
“他之前出长差去了,昨天才回来,今天本来打算过来的。”沈清淮说,“但他老婆好像怀孕了,现在陪着在医院检查。”
祝今月:“这样啊。”
同原修不同,原信虽看上不太爱说话,但显然人情世故方面很是精炼,说是有心同她交好,但既也没有太过热络,也不显客套,尺度拿捏得相当好。
准新郎新娘还有许多客人要接待,祝今月略聊了几句,就和沈清淮撤到去一边角落吃东西。
自助的餐食做得相当精致,点心都是迷你版一口一个的大小。
祝今月觉得可爱,就拿了个梅花样式的试了下。
刚咬第一口,她眉头就紧皱起来。
沈清淮:“怎么了,很难吃?”
祝今月摇摇下,胡乱嚼几下,快速咽下去,皱着小脸道:“好甜,感觉放了起码有半斤糖,原家是不是还做白糖生意啊?”
“他未婚妻嗜甜。”沈清淮说,“厨师和菜单都是她拍板的。”
祝今月:“那难怪了。”
“我让厨房另外给你做点吃的?”沈清淮低声问她。
祝今月:“那倒不用,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这种大型宴会出餐菜品数量太多,反而很难保证质量,好吃的可能性很小,她一般都会在家吃个半饱才来。
“你自己呢?下午吃东西没?”
这段时间两人一块吃饭的时候,祝今月也会时不时关注一下他口味,暂时能确定的是他和她一样不太能吃甜。
下午跟他时断时续地聊天,也忘了提醒他一下了。
沈清淮笑着说:“原修给我塞了一堆零食。”
“那就好。”刚刚那一个芋泥红枣糕吃下去,她嗓子里到现在还齁得慌,祝今月目光扫过饮料,估计可能也会偏甜,最后将视线落在往来服务员手中端的鸡尾酒上,“酒应该不至于是甜的吧?”
沈清淮:“渴了?我先试试。”
他招手叫来最近的一位服务员,从托盘中依她口味挑了杯酒,低头喝了一口,才递给她。
“不甜。”
祝今月接过来,自然而然地含住他刚才喝过的吸管。
他们俩其实并无太亲密的动作,开始吃东西后,手都没牵了,但可能是因为颜值气质都太相配,无端有种别人插不进来的氛围与气场,有眼色的都没过来打扰,因而来找他们说话的人也并不多。
祝今月慢吞吞喝掉两杯度数不高的酒,应付过几波不长眼的人后,就看到原修不知怎么落了单。
此刻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他目光惶然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确切地说,是朝她男朋友看过来。
脸上感觉写满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祝今月觉得同情,又觉得好笑,她晃晃沈清淮的手:“你去帮他一下吧。”
沈清淮低头问她:“你跟我一块儿去?”
“我跟你一起去就不是救他,是又给他增加新的压力源了。”祝今月朝某个方向抬抬下巴,“你过去吧,我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好。”沈清淮说,“我等下就回来。”
走过去后,沈清淮才知道拦住原修那人是想从唯知拉投资。
陆丞没来,又不好去打扰他,只好拦住了原修。
沈清淮三言两语应付过去,正想回去找祝今月,视线不经意看到大厅门口有个高大身影走进来。
是自医院之后再没见过的傅之望。
应该也是一眼看见了他,傅之望脚步一顿。
厅内顿时有不少视线也朝傅之望那边看过去,沈清淮皱了下眉,朝厅内左侧一个出口扬了扬下巴。
到底有七八年交情,不用开口,傅之望也明白了他意思,定定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脚朝那个方向走去。
沈清淮没立即过去,他先转身看向原修:“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点今月?”
“你要我一个社恐——”原修抬手指指自己,“社恐”两个字还咬了重音,一脸不可置信,“替你看着你女神,你没搞错吧。”
沈清淮:“你站这儿远远帮我注意一下,然后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