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清淮笑着拉下她的手亲了亲,“不说。”
怀里的人纤长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洇得湿漉漉,眼睛黑亮, 但好像也就只剩眼珠、眼睫和头发是黑的,眼眶是红的,脸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好像哪里都被他弄红了。
是有点过火。
“对不起。”沈清淮低哄,“你要不喜欢,下次不这样了?”
“谁用你道歉了。”祝今月停了停,垂下眼睫,耳朵也红红的,过了几秒才很小声说。“我又没说不喜欢。”
就是有点太刺激了,有那么几秒感觉都要死掉一样。
沈清淮:“那就是喜欢?”
“沈清淮!”祝今月继续瞪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
沈清淮笑着将她摁进怀里。
“不得寸进尺。”
肌肤相贴,祝今月都能感觉到他胸腔震颤,他的喜悦因此传过来,刚刚那点微不足道的恼也就此烟消云散。
静静拥抱片刻,沈清淮问她:“抱你去洗澡?”
祝今月还有点懒懒的:“不想动。”
沈清淮又退开点,和她轻抵鼻尖,声音很轻:“那先说说话?”
“说什么呀?”祝今月也轻声。
沈清淮拨了拨她颊边汗湿的长头:“你当初怎么会和曲薇断了联系的,现在愿意跟我说说了吗?”
祝今月唇角的弧度撇下来。
“也没什么,就是高三下学期开始没多久,我给她发消息,她就突然不回我了,打电话也不接,后来直接电话打不通,我以为她家也出了什么事,就联系了之前坐我前排的一个女生,但那个女生说曲薇好好在班上上着课,什么事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倾诉对象是他,祝今月莫名有几分委屈,将脸埋在他肩膀。
“我当初转学过去,就交了你们两个朋友,结果你们俩都不理我了。”
“对不起。”沈清淮亲了亲她发顶。
祝今月:“没要你道歉,你情况不一样。”
沈清淮摸摸她脑袋:“她家好像当时也出事了。”
?
祝今月倏然又抬起头:“什么事?”
沈清淮:“她爸妈高三下学期在闹离婚,她高考没太考好,去复读了一年。”
“你怎么知道的?”祝今月微愣,“你不是和她没联系了吗?”
沈清淮“嗯”了声:“但你之前在浅湾镇跟我问起她,我感觉你应该还是关心她的,就托人去打听了下。”
祝今月断然否认:“谁说我关心她了。”
沈清淮顺毛道:“那就是我会错意了,但反正都已经打听了,你顺便听听?”
祝今月:“……”
“好吧。”她语气勉强,“然后呢?”
沈清淮:“然后她现在就在星南一中当老师,你明天不是想去学校看看吗,她教的是高三,已经开始补课了,要不要约她出来见一面?”
祝今月当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只说:“当老师吗,那倒是还挺适合她的。”
“为什么这么说?”沈清淮问她。
祝今月:“……”
因为当初她刚转学过去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颓废二字,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觉,谁也不搭理。
是当时作为同桌的曲薇不厌其烦、也不怕受冷落,一点点将她从那个状态里拽了出来。
能对一个陌生的转学生有这份耐心,只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很有爱心的人。
——但这个人忽然就不理她了。
她至今都无法释怀。
“没什么。”
沈清淮低声又问了遍:“那要不要见见她呢?”
“不想见。”祝今月小声,“她爸妈闹离婚又不是不能说的事情,有什么事我说不定还能帮帮忙呢。”
“闹离婚只是我打听到的。”沈清淮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祝今月皱着小脸:“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得知我在打听她。”沈清淮捏捏她脸颊,“就辗转又托人联系到我,问我现在和你有没有联系,她好像有话想跟你说,要听听吗,想听我就帮你联系她见个面。”
祝今月沉默片刻:“算了吧,都这么久了。”
“好。”沈清淮跟她商量,“那我们明天就自己去玩,要是万一碰到了,就顺便聊聊?”
祝今月脸又埋回他肩膀上:“碰到再说吧。”
-
星南的夏季依然热得吓人。
翌日白天,两人就都没出门,一直到傍晚吃过晚饭,太阳落下后,才出发去星南一中。
沈清淮向来周到,应该提前跟学校那边联系过,到了校门口跟保安说了声,对方就给他们放了行。
晚霞是由橘到粉的渐变色,壮丽地铺陈了半边天,一中校园像笼上一层漂亮的滤镜。
十年过去,学校变化也不大。
除了少数地方翻新之外,大部分建筑仍维持原样。
学校只有高三生在补课,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去上晚自习,学校里空荡荡的。
祝今月跟他牵手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下。
几分新奇的感觉。
毕竟当初她迟钝得不行,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就当然也不可能想到有一天会和他牵着手再回到学校。
两人也没有提前定好线路,就慢悠悠地闲逛,但脚好像有自己的记忆。
走着走着,祝今月就发现他们已经快走到当初的高二教学楼前。
这栋教学楼还是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