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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湾杀人事件(101)

作者: 烧烧山雀 阅读记录

在穿过一扇玻璃门后,路原猛地转头,发现四面的镜子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镜像,她四处张望,推动身边的镜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忽然瞧见有两个人的身影晃了一瞬,镜中她看见,蕾拉和黎应别紧紧贴在一起,像在说什么亲密的,不容外人知道的悄悄话。

但玻璃很快转到另一边,于是那影子也消失了。

她尝试喊道,“黎应别?蕾拉?”

“我在这。”黎应别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前面。

路原顺着声音方向找过去,视线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且由于镜子不断变换角度,她有种自己被自己监视着的错觉,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小原。”是黎应别,“怎么了?这是第五条走道了,里面好像很暗。”

“你刚才……”她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刚才看见你和蕾拉站在一起。”

“我一直在找你。”黎应别说,“我也没看见她,这里太晃眼了。”

路原将信将疑地再次拨动镜子,光线游移,眼睛都快转花了。

“你们快过来!”

蕾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但一转头,路原就不知道哪边是哪边了。

“这里。”黎应别自然地握

住她的手腕,掌心冰凉,像死人的温度,路原忽然想起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的活人感还要强烈一点,现在是正上午,气温并不算低,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羊绒黑色长衣,厚度应该足以御寒,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冷成这样。

拨开最后一扇玻璃,蕾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还有一面墙,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正中间是一扇拱形的华丽雕花折叠门。

这扇门比天鹅湾其他房间的门都要宽上许多,且风格非常怪异。

门框嵌着金色的边饰,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折叠门由三扇红棕色木板组成,正中间镶着一面黄色的镜子,最右侧的门把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质天鹅颈。

“霍继年到底在这里藏着什么?”路原好奇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蕾拉淡淡地说,她伸手握住那天鹅颈,往左边拉,伴随着灰尘扑簌落下,刹那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房间内部的华丽程度远超她们的想象。

厚重的深红色窗帘紧紧拉住,遮得很严实,三人只能凭借那些玻璃折射进来的光看清内部景象。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葡萄藤架似的大床,床柱上盘绕银色的蛇形浮雕,悬挂透白纱幔。

四周墙壁上悬挂各种奇特的装饰物,羽毛、兽骨、编织品。

天花板上垂落着几串金属风铃,随着三人推门进来的动作,这间尘封几十年的房间再度涌进新鲜的气流,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路原眼神扫过那张床,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吓得不轻。

“床上怎么好像躺着个人?”她压低了嗓子说。

蕾拉静步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拨开纱幔。

“只是件衣服。”她悄声说道,像是害怕把什么东西给吵醒了。

那只是件衣服,但却是件无比华丽的衣服。

光线昏暗,只能看清裙子大体是黑色,边缘用银线缝制画面,上面镶嵌着数不尽的珠宝与装饰。

路原忽然想到满月夫人第一天出现时穿的那件长裙,风格和这件很像。

“你们在天鹅湾被困十年,从来没发现过这里?”路原不相信地说,她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蕾拉没说真话,那黎应别呢,他也帮着蕾拉在骗自己?

她有点不想相信这种可能。

黎应别隐瞒自己父母的死因或许是由于一些难言之隐,可如果他和蕾拉是一派的……她不敢想。

她又想起刚才在那些镜子走道里看见的转瞬即逝的画面,蕾拉和黎应别站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她说不清那到底是眼花,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挥之不去的异香在鼻尖流转,路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倒是想。”蕾拉说,“假如一早能发现这个地方,那我那么多痛苦乏味的时光,或许还能添一些不一样的乐趣。”

路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在她捡到的那本仆人日记上面,写着“小姐最近总是往四楼跑”这样的信息,其中所说的小姐,指的应该就是霍听月。

“我第一天进霍继年的房间的时候,看见过一张相片。”路原忽然提起来,“里面有个外国长相的女人,很漂亮,那张照片是和霍继年一起照的,这个房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

“外国女人?”蕾拉皱眉,“你是说满月夫人的第二张脸?”

蕾拉的话忽然提醒了路原,她一下子将两件事情串联到一起,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霍听月并不是生下来就有两张脸,她的第二张脸……是后来才长出来,或者说后来被缝上去的?或许她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人?”

“那也太稀奇了。”蕾拉皱眉道,“如果是共用身体,那她的第二张脸也应该偶尔出来发表几句话才对,可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一个人的意识,另一个人像是死了一样。”

“我在想,如果说女鬼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存在于这间屋子的话,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她。”黎应别思索道。

“不是说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路原说。

“那只是一种说辞。”黎应别说,“即使她被封印在因缇洛之石里面,那么石头呢?那颗血石从前也没有出现过。”

路原看向蕾拉,想辨别她有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毕竟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因她而来,那颗石头,很有可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是她提前返回过天鹅湾,将石头放在众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这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但蕾拉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房间里其他的摆设,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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