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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湾杀人事件(95)

作者: 烧烧山雀 阅读记录

“火不会分辨什么是你想要的。”黎应别忽然说,“烧掉不是不行,但火势一旦扩大,整栋房子都会被点燃。”

“那不是更好?”白絮阳脚尖点着地面,看起来焦躁得不行,“说不定一把火烧燃,什么都解决了,雾也散了。”

“要是散不了呢。”路原说,“到时候雾没散,我们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吧,一个个的就知道反对,不知道说点有用的。”潘达不耐烦地说,“反正老子是不可能从这些网里边钻过去。”

“从楼层来看,上面应该是四楼的一部分。”路原那天还记得她在里面所看到的,密密麻麻全是银网,有的还像茧一样包裹着尸体。

“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是通向四楼的,但是那扇门被封住了,我们说不定能从那边上去。”

“那先从那边看看能不能上去?”白絮阳皱眉,“走吧走吧,我不想再在这地方待了。”

退出房间,白絮阳担心一会儿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于是路原将门关上,缝隙合上前一瞬,路原最后从洞口敞开处往里观望,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那银色的巢穴竟能让她品出几分美感来,像是曾在梦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温暖潮湿、被银丝所包裹的空间形成一面抽象的图纹,仿佛一头扎进去,下一秒就能陷入无与伦比的美梦。

随着暗门彻底关上,想象被蓦地切断。

路原摇头,将这诡异的想法从脑中赶出去。

第一天蕾拉、路原、白絮阳三人尝试上四楼,结果被门锁拦住,今天几个人铁了心要把这门打开,于是潘达搬来重物又踢又砸,却还是拿那铁栅栏门毫无办法。

从栏杆空隙往里看,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边是窗,另一边是门,走廊尽头往里拐,似乎还有更大的空间,且单单从这个角度望去,这条走廊很干净,除了灰尘外没有其他的,看来四楼并没有完全被银线所侵占。

“我不行了。”潘达气喘吁吁扶着腰,“你们俩个倒是别光站着看,出来说句话,不是说你俩小时候在这儿长大的吗,四楼从来没上去过?门一直是锁着的?”

黎应别看向蕾拉,“四楼是我不被允许上去的地方,小时候或许上来过,但后来门就锁了,有关它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谁锁的,你那鬼爸爸锁的?”潘达问蕾拉。

蕾拉摊手:“或许吧,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难道你能记得你小时候家里的每个房间?”

“所以你确实有一个‘鬼父亲’,对吧。”路原怀疑地问,“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清楚,既然他照顾你们到十岁,那其实不管他是什么……什么东西,你都应该对他有感情,可为什么你这次回来,根本没有试图在这栋房子里面找到他?”

“谁规定的一定要对养育过自己的人有感情?”蕾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路原说话,先前就算是虚情假意,也都装得很友好,“你对你那位精神病母亲,难道有感情?”

一瞬间路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为什么蕾拉会知道程顺意和程芳的事情?

正当路原呆滞不动,表情介于愤怒和惊讶间之时,轰隆一声响,将她从那种情绪里拔了出来。

“开了!”潘达满意地拍拍手上的灰,“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暴力是真他妈管用,还得是感谢老子这一身两百多斤肉。”

铁门向后倒下,重重砸在地板上,扬起一层灰。

通向尘封已久秘密之地的门洞终于敞开,几人踏上天鹅湾四楼。

阴柔的光斜斜地从窗口透进来,地板因年久失修,踩上去时产生嘎吱嘎吱的声响,左手边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着,路原随手拧了两下,全都上着锁,只有一扇开了门,里面却像仓库似的堆满了杂物,出现在眼前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她进去翻了翻,被虫蛀过的被褥,箱子里的文件和账簿,一辆老式自行车,台灯,维修工具等等,全都落着厚厚的灰,但凡动一动,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快看!快看!哇——”罗楠忽然一反常态地发出兴奋的喊叫,像个在商场看见想要的玩具的小孩,在这里他鲜少做出这样的举动。

路原转身想要去看,却撞进一个人怀里。

黎应别抓住路原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小原,不管蕾拉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路原皱眉,怪异地看着他,“她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脸上带着近乎痛苦的神色,“请你相信我,我要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平安,希望你解脱,所以,不管蕾拉后面对你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都请你一定不要相信她。”

路原点头,“我知道了。”

她此刻只想赶着去看罗楠发现的东西。

走廊尽头拐过弯,一副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

路原不由得抬头往上看。

这层楼的楼高异常宽广,圆形穹顶上雕刻五彩珐琅雕花,房间背后是一片空旷的场地,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精密的巨型机械横亘在视线中央,由生锈的黄铜框架支撑,齿轮连着齿轮,杠杆连着杠杆,其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丝线。

这丝线却不同于那些活的银线,而是真真正正的细线,经过这么多年,仍然顽强绷直,待在它们应该所处的位置。

路原一时间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感觉自己好像被缩小后扔进钟表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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