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99)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孟念青低声问，语气冰冷得像寒风。

王志才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低声说：“念青，你不在意这些吧？子墨他只是想在这行站稳脚跟，这种操作真不算什么，大家都这么干。”

“大家都这么干，就是对的吗？！”孟念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强压下心头翻腾的怒意，“挪用资金、拆东补西，如今导致资金链断裂！王哥，你真的觉得这是对的？！”

“念青，你别激动。”王志才也急了，语速快了起来，“圈里的规则你不是不知道。哪个明星火起来，不是背后有资源砸钱推广？真靠才华熬出头的，有几个？你以为我们这行靠清高就能吃饭？你是不是把这圈子想得太简单了？”

“你是在嘲讽我吗，王哥？我脚踏实地，怎么就成了清高？”孟念青冷笑，声音透着锋利，“王哥，你觉得我清高，是因为我不愿意去陪笑，不愿意去迎合市场上那些恶俗的东西。我坚持自我，坚持底线，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错？”

王志才被噎住了，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下来：“念青，我不是针对你。老实说，我是欣赏你的。圈里像你这样不忘初心的艺人太少了，但这圈子就是这样，劣币驱逐良币，大家都想着拼命往上爬，谁还有空管什么底线？”

“所以你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这些视为规则，把所有人都推向深渊？”孟念青咬牙，声音冷得像寒风。

“你看看你这脾气。”王志才叹了口气：“就是知道你的脾气，知道你是个干净的演员。死磕演技，靠作品说话，我才替子墨瞒着你。否则我早告诉你这些，你会接受吗？”

孟念青深吸一口气，语气却越发冷硬：“所以到头来，竟然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圆滑了？”

电话那头，王志才的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念青，我这么说吧，子墨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不过是挪用了点资金，签了几份对赌协议。要不是最近横生的变故，资金链根本不会出问题。这圈子里做得比他过分的人，比比皆是。”

孟念青沉默了

几秒，开口时声音透着一股难掩的冷意：“所以你觉得，他是无辜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子墨不是坏人。”王志才语气带着几分劝解，“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护着你，没让你卷进这些脏事里。念青，有些事情你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护着我？”孟念青失笑，“王哥，他护着我？他瞒着我，不告诉我真相，把我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这就叫护着我？”

王志才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念青，你和子墨本质上就不是一路人。他是个能拼的人，他愿意为成功不择手段。而你……你太坚持自己了，也太干净。”

“不是一路人？”孟念青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可我们已经恋爱七年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告诉我不合适？王哥，你早干什么去了？”

王志才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念青，我没别的意思。你俩的感情，我一直都很尊重。但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

“早晚？”孟念青冷冷地说，“现在面对又有什么意义？”

电话不欢而散，孟念青倚在墙边，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深吸了几口气，却始终无法平息胸口的那股郁结。

良久，她才又发了个消息过去。

【孟念青：他亏空多少？】

王志才回复了一个数字。

第54章 疲惫

孟念青坐在评委席上，聚光灯洒在她身上，镁光灯的闪烁让整个录制现场星光璀璨。然而此时的她，心中仿佛罩了一层阴影。节目正在录制，但她的注意力却总是飘忽不定，眼神不自觉地落在空无一物的舞台一角，仿佛看到了什么，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舞台上，选手刚结束表演。毛姝艳扭头看向孟念青，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问：“念姐，你没事吧？从刚才到现在，你都心不在焉的。”

孟念青愣了一下，迅速调整了神色，勉强一笑：“没事，可能有点累。”

毛姝艳还想再问，但看到孟念青低头整理评分表，显然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此时，坐在另一侧的李贞杰用茶杯盖轻轻拨开浮茶，慢悠悠地开口：“念青啊，有些事情，能放下的就放下。人生嘛，过于执着只会累了自己。”

孟念青心头一震，抬头看向李贞杰，却见他一副不经意的模样，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但那语气中的点拨意味，叫人无法忽视。

孟念青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回话，只低声道：“谢谢李老师。”

舞台上灯光切换，下一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孟念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评分表，试图让自己重新专注，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冯子墨的事情。

最近围绕他事业的种种风波，让她的心头蒙上一层厚重的阴霾，无法不去忧虑担心。

后台的选手休息室，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疲惫和压抑的情绪，选手们三三两两地靠在沙发上休息，有人在整理歌词，有人在小声聊着天。郑子浩玩得正兴起，扯着嗓子喊：“谁是狼人啊？快点！别装了！”

一个选手敷衍地应付：“好啦好啦，我认输！”随即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孟老师今天有点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

另一个选手也附和：“对啊，感觉她心不在焉的，好几次点评都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