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154)
这时,院子里种菜的土地就不是单纯的土地了。扒开上面那层土,下面是一个格板,地下是宽大的地窖。地窖里头阴冷潮湿,虽与上面隔绝,但关好后周边又有些缝隙,不至于将人闷死。
小桃红将人安顿好,便守在同归身侧,手中握着迷魂散的瓶子,准备三不五十的将瓶口拧开放在同归鼻下,让同归睡的更沉。
黑暗里,同归眉头轻轻的动了一下。
一刻钟后,小屋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落梨坐在院中,等候已久。他看到来人挑了眉,“这么慢,倒不像你的风格。”
黑色斗篷,来人正是陆殊途。
他浑身湿淋淋的,衣角滴着水,腐烂与执拗为他披上了层人皮,不然就似从水底泅出来的水鬼般。
陆殊途开口,潮湿的水汽缠在周围,“她在哪儿,放了她。”
落梨冷哼一声,“到了如今,你还要摆出这种姿态与我说话?”
分明现如今局势是陆殊途为胜利者,可为了同归,他却是输家。
天色的映照下,陆殊途半张侧脸如玉般冰凉,第一水冷不丁的从他的脸颊滑到精致的下颌。
闻言后,陆殊途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衣袍撩起,跪下去,“求你,告诉我。”
落梨只觉得这一幕赏心悦目到了极点,他仰头笑了一声,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你也有今天。”
“弄垮了繁楼,你不是很得意?”
“在朝堂上诡谲风云,你不是很能耐吗?”
天之骄子,清流世家。有些人即使是下跪,可挺拔的身姿依旧刺痛了落梨的双眼。
落梨绕至陆殊途身后,抬脚狠狠踹向他背骨,“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你如今的母家亲戚能够有机会起来?”
“你爱同归对吧。就算在你的计划中你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又如何。”
“你让童年达入狱,事后却又让检察院放了他。你亲手写下拜贴愿意以一城之地拱手相让于祁王,可那又如何?”
“若不是你这些所作,我又怎么会知道你那么爱穿我的破鞋。”
陆殊途母亲已死,即使找到当年陆公和小陆氏联手残害她的真相,也不过只能是为死人证明。
而陆殊途出手,一定是有利可图。
成王败寇,到了这一步,落梨其实本已无翻盘机会。他曾并不信一个女人能够影响到陆殊途,可如今,可偏偏……
落梨心中畅快至极,那种对强者的凌辱成了他心中快乐的源泉,他俯下身,将唇贴近陆殊途耳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同归在我身下承欢时,那情动之姿当真是好看极了。”
“你永远只能用我用过的女人。”
那夜,落梨自然是知道他是同归的第一个男人。
这种微妙的,独属于男人的丑陋心理,在此刻让他更感受到了扭曲的快感。
粗俗不堪的话一字不漏的钻进陆殊途的耳中,他细碎的睫毛猛地一颤,趴在地上的背脊抑制不住的剧烈收缩,“她,到底在哪?”
“在哪,总不会是死了。毕竟我还要用她为我翻身。”落梨直起身,像看秽物一般看陆殊途,“不过她也好不了,只剩一口气了。而你……”
嗯的一声闷哼,落梨倒了下去。
同归拿着擀面棍,眼神冰冷,见落梨倒下后狠狠踹了一脚,“呸,你这杂碎玩意!”
“同归!”陆殊途又惊又喜,春光都不及他此刻眼中光华来的夺目。
可下一刻,又是一声闷响,陆殊途头垂了下去。
同归一脚踩上去,“你又是什么好人?”
她听见了,听到了落梨的话。可那又如何,即使全部都算是苦衷,可带给她的伤害都不能抹灭。
将两人分别绑好,同归给扔进了地窖,两个男人身边是躺在一旁吸入了迷魂散昏死过去的小桃红。
同归握着从陆殊途身上掏出来的玉牌,最后冷冷的看上一眼地窖,才将地窖门狠狠踢上。
花了一番功夫填土,再从小桃红的住所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还好白天吃了一餐,此刻同归也不饿。这样漫无目的寻找终究不是个办法,找不到人不说,还很浪费时间。
同归决定先回怪坡,如果在没有大哥的消息。就要先回去看看爹娘了。
流沙河是方圆十里内最大的河,听着水声就能寻过去。同归从下游往上游慢慢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可突然一束火光映入了她的视线,同归迅速滚到一旁。
“主子一定在这附近,给我找。”是寻暗的声音。
深夜里,无数的火把摇曳,慢慢汇聚在一处。跟后头越来越多的火光闪烁,长长的队伍竟一眼望不到头。
陆殊途下落不明,寻暗一路寻到此处,已经是最快速度。
同归压低身子,借着草从掩盖踪迹,准备待这一堆人过去在走。
但火光的中心一名暗卫突然道,“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郎君,会不会弄错了方向。”
寻暗:“不会错。另一条小路的石头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且那里我识得。”
寻暗虽如此肯定,但那名暗卫依旧觉得不妥,“事关主子的安慰,寻爷要不要在慎重些。我们那么多人,即使分出一些去那条路也不防事。”
眼前这么多人,就算分出一半,剩下的一半依旧有百数人之多,找一个人肯定是够了。何况暗卫说的也非常有理。
但寻暗却抬手阻挡,“不必,听我的。”
那暗卫也是一字辈,称寻暗一声寻爷已是给足了面子。可如今寻暗如此武断,他心中已觉得诧异,“寻暗,你如此执拗莫不是你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