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165)
同归嘴角的弧度下垂了一分,上前挽过人,“是呀,小妹回来哥哥不开心吗?”
同归推着同祝元去了大厅,又在侍女的服侍下和大哥分别净手。
水面波动成波浪形状,透过黄铜盆底可以看见同归凝重的表情。同归对着水面扯开嘴角,“大哥,我对你如何?”
侍女此时奉上白净的丝帕,同祝元随手扯过,囫囵擦拭手心,“小妹对我自然没得说,就光说单枪匹马出京城去找我,这份情义我都承了。”
流明战火,有些文弱郎君都不敢独自出门,同归却为了他离京。
即使是建立在亲情基础之上,同祝元都觉得感动。
“那大哥觉得陆殊途此人又对你如何?”同归同样在擦拭双手,只不过双眼紧盯着同祝元。
对于即将成为自已妹夫的陆殊途,同祝元铺垫不愿多评价,“还成吧,不疑在我们家落难时给了帮衬。”
雪中送碳也难能可贵。
同归嘬唇,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大哥,他伤害了我们。”
同祝元当了锦衣卫守卫,虽不用轮班,但却不能每日准时回家。今晚他回来的比较晚,是以这顿饭只有同归和同祝元两人。
即无长辈,同归的话便不加掩饰。
同祝元闻言神色慌乱,将手帕随手一扔,上下打量同归,“怎么了,你受了什么欺负?身体如何,可是哪里不爽快?”
虽同祝元误解了她的意思,可同归还是觉得欣慰,“大哥,不是我。我说的是我们。”
同祝元明显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拿眼瞧了一眼同归的肚子,径直走向饭厅,“你人没事就好,我饿了,今天有什么菜?”
同归哪能让人就这么含糊过去,她跟随其上,“大哥,你听我说啊。”
同祝元看着桌上的菜,“今个儿菜色可以呀。”
同归见人就吃上了,难免恼怒,“大哥,你为何不理我?”
同祝元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大口扒着饭碗,嘴里咕哝道,“好吃。”
同归恨铁不成钢,直接掀落他手中的碗,“同祝元!难不成你有了名利,就能忘记父亲当日下跪之辱?!”
哐啷一声,并着瓷碗碎裂的声音。
骨碟四溅,有一块碎片被弹的飞起擦过同祝元的眼下,火热锐利的痛感传来时,同祝元眸中戾气四起,他觑着同归。
“你……”
第92章
◎洞房◎
摇曳的烛光忽然摇晃熄了一瞬,随后,才从零星火点里重新燃起。
刹那间的黑暗摄住了所有人的心房。
待光线稳固,下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同祝元也冷静下来。
不是不怒,只是当他看到同归的腹部时,激荡高昂的气势如同泥石流遇上海浪被无声吞噬,“同归,你怀孕了,我就要当小舅子了。”
兄妹间的默契在此刻共通,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发出顽皮的轻踢。
如同每一次同归下定狠心后的共鸣,这一刻,同归捂着腹部呆怔怔的,“这孩子确实无辜。”
同归轻拍着腹部,无声的去哄着体内另一个不安的生命,她浅笑,“可这和陆殊途又有什么关系?”
如同最普通不过的一晚,同归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冷漠近乎刻薄的话。
周遭尘埃都在沉淀,同祝元大脑都转不过来,“你的意思……?”
良久过后,一条新的道路开辟了他的思想,同祝元忽然放声大笑,“是,是我钻牛角尖了。”
谁说有孩子一定要有生父的,没了陆殊途,同家一样能够赡养这孩子。
跪久了的膝盖终于回到了同祝元的身上,他神色坚定,“要如何做,大哥都支持。”
最大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同归在于顾虑,她摸着肚子,轻飘飘砸下一句,“大哥,你知道咱家有一个密道吗?”
无巧不成书,当年同母的无心之举,竟成了如今同归的救命稻草。
大婚之日,从清早就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丝解不了空气里的潮闷,反而更添了一丝潮闷之感。
但这并不影响京城热闹的场面,从三日前陆府便开始施粥,到了今天就是街上的乞儿都吃了个饱餐。
可这还没完,当陆府门前点上长香时,下人们便开始沿街撒钱。
这场婚礼举行的太过浩大,到了黄昏人声仍旧不止。
似乎嫌这场婚礼不够热闹,就连新帝也来了。
彼时,陆殊途已经出门。
数十里的红妆绸带井然有序坐落在街上的每个角落,队伍从陆府出发,经过的地方,撒满花瓣。
百姓们热闹的恭贺声几乎快湮灭了随行的炮仗声,但枣红色马匹上,陆殊途只是形色如常。
这太不正常了,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新郎官是紧张了。
只有跟随的寻暗全身紧绷,冷汗涔涔。
“到哪了?”
当然不会是问队伍到哪了,寻暗身子一震,头埋的越发低,“快出城了。”
同家从昨天就紧闭大门,要紧的财物如同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的运输到了城外。
从早上开始,几人便轻装简衣从同家撤离。
这一切当然是影卫密报回来。
“既如此,还不去接我的新娘。”陆殊途轻笑一声,忽的调转马头。
——
这边,同归数月的煎熬终于将要结束,密道的出口就在眼前,光亮处似乎通往到崭新的人生。
终于不用在虚与委蛇,出了城,她大哥安排的人就会来接应。
这孩子就当作她一人的,这样双亲也不会在起什么让她找人搭伙过日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