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36)
同归见状,哎了一声,过了半晌才追了过来。
没办法,这个时候陆殊途可以耍小姐脾气,她不能,她还要求他。
有求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同归只能远远的跟在后头。
待陆殊途回了屋,刚喝了一口冷茶冷静了片刻。一回头却发现同归抱着小黄站在门口,是乖觉无比。
陆殊途深闭了闭眼,“寻暗!”
寻暗瞬间犯了难,这同小姐要抱走,他还敢拦不成?
陆殊途闭了眼,言简意赅,“抱走。”
寻暗照做。
待熙熙嗦嗦的声音远离,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都有些稀薄。
同归发现了,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过来,隔着小案在陆殊途对面坐下,“我父亲的事情你能帮忙吗?”
陆殊途显然情绪不佳,没有回答。
同归咬了咬唇,低了头,“拜托了。”
实在难得见到同归这般低声下气,陆殊途皱了眉,给了回答,“你父亲的事并不是个例,前朝也曾发生过。”
这种事情古今都有,坐上了那个位置很少有清白的。前朝的司马将军也被人检举过,只是他是将军,有地位,受皇帝重用。
“那我要做什么?”同归大喜,误以为有希望。说着就起了身。仿佛陆殊途下一秒给了解决办法,她立马就要去做的模样。
陆殊途揉了揉眉,“虽不是个例,但一切都在官家一念之间。”
见人不懂,陆殊途将话掰开了说,“前朝是前朝,司马将军有重职在身,皇帝离不了他,只能轻放。可你父亲并不是无法顶替的职位,而且如今国库空虚,这是撞在枪口上了。”
国库空虚,官家是不可能大肆宣扬的,这会乱人心。
可观年前官家突然发难,查抄了几个贪官,又命下面人收缴了一批盐税,也不难推测其中蛛丝马迹。
朝廷的事可能外人并不清楚,可辽宁一待军火战乱,同归是知道的。
同归只觉得是自家时运不济,怒骂,“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将我爹的事给告上去的。”
闻言,陆殊途微妙一顿。
第20章
◎真相◎
骂虽骂了,可骂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同归问道:“那你说有转圜的余地是指什么?”
“官家只是想要钱,并不是真的一定要处罚你父亲。”陆殊途看着她,“只要有人愿意在这件案子里为你父亲说话,而伯父又认错态度良好,或可轻放。”
这事简单又不简单,官家不能开这个先例,可处罚的太重又恐会寒了朝廷上一众武将之心。
因此求情的人一定要地位高,得圣心,并且时机还要得宜,不然挑个官家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说,岂不找死。
同归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能帮她,她愣了道,“如果没有人求情呢?”
“或充军,或流放。”更残忍的话陆殊途没说。
本朝律法,贪污十万两银以上者斩立绝。
充军流放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在此之前,同归或许想到了事情的严重,可绝对没想到这么严重。
惩罚有了具象,同归不能接受,她仓皇无措,胸口闷到喘不过气来,“不,不,不能这样!我爹爹有征战沙场之功,不会的。”
“不会的……”
陆殊途静静的看着她,打破她最后一丝幻想,“若不是如此,你爹早就死了。”
闻言同归竟两眼一闭,当场昏了过去。
那日藤女医就说过,短时间内同归是不能耗心费神。
若没有这些事,同归本应该闭门不出,将养调息。可连日来的奔波早就让她的脸上失了血色,短短几日,更是下巴都尖了不上。
同归清醒过来时,整个小脸已经消瘦了一大圈,只有两个大大的眼睛挂在上面,显得异常可怜。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身下混着檀香的被褥,和青灰色的床幔无一不提醒她,这是一个男子的房间。
是陆殊途的卧房,同归认得。
只用了几息来辨认,她就想起还在大理寺的父亲,挣扎着就要下床。
“小姐!”红梅端着托盘进门,看到这一幕就是一声惊呼。
向来康健的人,生一场病,似乎要比那些终日久病缠身的人还要厉害。
同归的脸惨白的不像话,单薄的身体看着摇摇欲坠。她看到红梅,立即就问,“我母亲呢?你怎么来了。”
红梅放下碗,连忙扶着人到床榻上,边走边道,“夫人在家睡下了。是陆世子派奴婢来接您回去的。”
同归是有正经家的,这年头女子夜不归宿的后果很严重。换句话说,只要同归不是病的喘不上气,快要死了,她都是要回家的。
同归坐上了塌,果然便看见红梅端进来的托盘里,除了一碗药还有一些叠的整齐的衣物。
同归点点头,在红梅的服侍下喝了药,换衣。
不甚熟悉的环境里,有个熟悉的人伺候是非常有安全感的一件事。
从进了陆府到此刻,起码这一段时间内没有让同归心里产生任何不适的事情发生。
同归抬着手,任由红梅给她束上腰封,嘴也没闲着,“陆殊途呢?他在哪儿?”
红梅身子僵了僵,“这奴婢哪儿知道,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其实离开之前,同归是真的想见陆殊途一面。见面三分情,有什么话当面说,有什么事方面求才好。
可是天实在太晚了,而且其实同归很想找娘亲说说话,出了这么多事,她的心很没有底。
回了同府,一切如旧,是字面意义的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