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55)
喜婆子没想好怎么说。此时,从后头突然伸出了一双手。
那手指纤细,有些稚嫩,食指上有道疤。
那道疤是彩环给同归倒水时不小心被烫的,就发现在同归眼皮子底下的事,同归记得,也认出来了。
同归:“彩环?你怎么来了。”
彩环从善如流的上前,“小姐说的什么话,您出嫁我又怎么可能不服侍在旁儿呢。”
“哦……”同归接受了这个解释。
可彩环却略显紧张,去看着盖着头盖的少女。她在等这后面一会会出现的各种问题,并按照背好的那样去回答。
同归安安静静等着,等了许久却发现大家都不动弹了,于是奇道,“怎么还不走?”
“哦。”
“哦,哦!”彩环反应过来,当即引着同归朝前走。
出了门,上了花轿。车夫稳稳的将轿子抬起在半空,紧接着,花轿忽然抖了起来。
同归还没体会过这种情况,冷不丁就是一懵。
是所有人出嫁都这样,还是单她一个人是这样?
按照习俗来说,新娘子上了花轿是不能开口说话的。这会被认为不吉利,并且有个迷信的说法是新娘子如果在花轿上开口说话,会泄了那口气。以后到了夫家会低夫君一等。
要是有其他说法,可能同归还会觉得迷信。
但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就不能不信了。
同归决定忍。
可花轿的晃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想来八个人抬轿,齐心协力的这般晃动,能不把人颠的七荤八素才怪。
同归只能紧紧抓住两边扶手,保持重心。
就这样,一阵强过一阵的晃动持续了一路,同归被晃的魂不附体,连看路的劲儿都没了,就只顾抓稳扶手。
开玩笑,在不抓稳,可能会被晃飞出去。这样的话还不得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同归才不想当这个笑话,在轿子里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脚尖崩的紧紧的。
直到下了轿,同归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她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头脑也有点昏。
这时候,一双手递了出来。
既然到夫家了,出来接亲的也就是新郎了。同归直接抓了那喜袍,刚想开口,却想到什么憋住了话。
她扯着喜袍,轻轻摆动。
红衣少年的袖口被摇的翩翩飞舞,风顺着窜进去,露出里面腻白的皮肤。
盖头下的眼便黏了上去,手指也顺着袖边钻了进去。同归好奇的感受着不属于自己肌理的皮肉,
却听得耳边似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喂声——“嗯…”
很轻,很悦耳。
似乎从喉咙口溢出,黏糊糊的,很是缠人。
让人觉得似乎被亵渎了……
可又抓不到错处。
同归的脸莫名就红了,像被烫到了一般撒了手。
可那只手反应的更快,在同归撤手的瞬间立刻翻转手腕,抓握回去。随后十指相扣牢牢锁住同归的手。
冬日干燥,两手摩擦间难免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反应。譬如响起“噼里啪啦”的一束白光,整个手臂就像是被蜂尾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这种奇特的感觉总会让人无意识慢了一拍,像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自然也注意不到方才那声音的变化。
太吵了,好像成亲除了喧闹,就没有旁的东西了。
跨火盆,跪亲长,拜天地。一长串复杂的流程一环扣着一环。
待坐在喜床上,天都黑了。
喧闹退散,方才观礼的众人很有默契的都没跟进喜房。唯有一双黑色的皂靴始终跟在同归的身后。
现在同归背对着床坐着,这双皂靴也就立在了她的对面。
时下郎君的身量其实只是一般,都是发育的年纪,有早有晚。可不妨那些发育晚的,自尊心受挫,为了凸显男儿气概,争那么一两厘米,在鞋底上大作花样。
什么几层的棉垫子,又或者高高的鞋帮子,总之是奇技个出。
好在落梨个头高大,用不上那些。现在隔着盖头看到的就是一双正常的黑色皂靴。
同归晕乎乎的盯着看。
喜婆上前将两人的衣摆系在一处,这才端了两杯清酒来,笑唱道,“新人喝了交杯酒,白首恩爱到长久。”
这一天下来,不知道听了多少俗语的同归已经很能接受这种无厘头的说法了。
总会是个好寓意,没必要扫兴。
碰杯,挽手,在喝下自己手上的酒,这仪式也就成了。这仪式喜婆子早就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隔着盖头,同归拿着酒将手伸出,攀上对方的胳膊环上去,就准备饮下。岂料对方却将酒杯直直的递过来,喂到她的唇边。
同归唇角微张,不明所以。
隔着盖头,都能想到那副儿呆样,就跟那匹青骢马一样。
陆殊途垂着眼儿,慢条斯理的将酒隔着盖头又送了几分。
这一下竟是准确无误的碰到了同归的唇间,并着撞上了半张檀口的秀齿。
手间传来一点濡湿的感觉,陆殊途眸色昏暗,动作尤显粗鲁的将手摁下了几分。
竟是将这杯酒喂给了同归。
龙凤蜡烛在今夜不遗余力的发挥了它的使命。长长的灯芯猛地爆出一声火花,在静谧的卧房发出毕波一声脆响。
随着这个声音,无端的压迫感陡然而生,莫名的就叫人不敢想今夜后头会发生的事。
新婚夜会发生什么,两个小人打架?
新娘子成亲前是要知道人事的,这一步通常是母亲拿着画本支支吾吾的给女郎君,面色羞红的传授一番。这样那样的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