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手中白月光(96)
即使心里明白,可同归这样面无表情说出来时,红梅还是忍不住落泪,“是,奴婢现在就去……”
红梅走了,熙熙作为被提上来的丫头就进来伺候了。只是往常一惯笑的小脸,也带了难过。
熙熙舀了一勺水,小心浇上去,“夫人,痛不痛……?”
疼么,肯定疼的。
干涩,疼痛几乎贯穿了同归的整夜。可一条人命也很痛,隗谭不痛吗,可他到死都在护着自己,甚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让她先走。
该立起来了,出来这么多事,该长大了。
至此,同归深深闭目,一滴泪顺着腮流了下来。
梨云阁清早就要水,自然惹人眼。
落母坐在桌上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昨天十五,我就知道……”
过了片刻,她又道,“也好,终究是夫妻,要知道的。”
落梨低了头,“不,她还不知道。”
落母闻言抬了头,“那同归她,一定受了伤吧。”
彝族男子本就高大,寻常女子承受不来,一般都是相近的同族通婚,勉强能够承受血脉里的变异。
落母喜欢落万千,便不顾族里反对执意出嫁,和外族通婚。
彝族女子和常人本就无异,新婚夜更是验证这一点,可原以为没事了。却不想自从落梨生出生,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继承了彝族的血脉。
彝族血脉是什么样的呢,是狼性,是刻在骨子的兽性。是易怒,易喜,比常人的情感浓上数倍不止。
好处也有,可以以秘术去操控人。
可这点好处在太平盛世并没有多大用处。
落母只能是以族里的信物去压制—— 一副松绿色的耳环,去遏制,这些年也都相安无事。
可堵不如疏。有些事越是压抑,爆发之时就越是凶猛。
昨夜应该是发作了,每逢初一十五,狼会望月嚎叫,人的性格也会更加癫狂。
更何况落梨本受了刺激,小陆氏命人一炷香的时间去接应,人迟迟不出来,下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落梨见一直掌控的人生了反骨,只能是动用彝族血脉里的力量去掌控更多的人,不过要费力些刺激的更深一点。
刺激的因素有很多,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陆殊途对一切事物了如指掌的态度。
落梨本就喜欢同归,如今成了亲,自然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夫人。加之同归戳破了他的冷血面孔,想要和离。
一条条加起来,才有了昨夜的局面。
这边落梨的事情,同归自然不知道,她只等着红梅为她买药回来。
可哪知这避孕药并不好抓。
任何一个时代,人丁都很重要。而医者都很仁心,又或者是怕闹事,这种虎狼之药明面上是万万不敢卖的。
可不卖也不现实,宅子里多的是阴私,不许妾室怀孕的主母又怎么办呢,是请相熟的大夫偷偷抓的。
可红梅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没有门路,就跟苍蝇乱撞似的跑了好几个医馆皆是无功而返。
红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灵机一动,咬了咬牙转身钻进了花柳巷。
花柳巷里有花娘,一定会有这种东西。
可一个小丫头进这种地方,只能是被看门的拦住,“去去去,要找人回家去。”
这是把红梅当作情郎外出贪嘴,找过来的女子。
这种女子往往管不住自己情郎下身二两肉,寻死觅活的,对着花娘就是发颠,看门的见多了。
红梅急的脸通红,有羞的有臊的,“我来找大夫的。”
大夫?
看门的下人闻言笑掉了牙,声音大的没边,“这太阳也不打西边出来呀,来花楼找大夫,真是稀了奇了。”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这笑声却惹人注目,春娘刚从楼里出来就听见了,她眯着眼,朝小鱼道,“去,去问问。”
第53章
◎避子药◎
想在花柳巷找大夫,可行又不可行。
可行的是这边的女子也是人,花楼里确实养了大夫。
不可行的是,这里的人都很冷漠,闲杂事不沾身,不会出手帮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能想出这个点子,已经是有几分机灵。
春娘听着小鱼儿打听到的消息,点点头,“走吧。”
这就走了?小鱼儿不解,“春娘不帮一帮吗,听着怪可怜的。”
春娘白了一眼,“这世上可怜的人多着呢,一个个都要帮,我不得忙死?再说了,我像是什么好心的菩萨么?”
同情心这种东西,早在春娘几岁时就没了。
万事不沾身,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得了。
春娘要走,可红梅却站着老远一直遥看她。本以为会有个救星,没想到只是个爱听八卦的。
红梅咬了咬牙,扑上去,“夫人,帮帮我。”
春娘呀了一声,伸手扶起她,却笑了,“我,我能帮你什么?我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
能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观春娘的打扮或许和寻常女郎无异,可她一举一动无不是风情,转手投足间眉眼里的春情波漾更不遮掩。
不是良家。
红梅抓着春娘的手松了,“奴婢,奴婢……”
这一松手,春娘就懂了。
原以为是个有趣的人,没想到还是俗气。也是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人,春娘觉得无趣,拍拍手,“小丫头,回去吧。”
红梅没能成功求药,难免失魂落魄。嘴里反复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还有陆世子……”
这种情况下,只能寻求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