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权臣(114)
裴清止住她的动作,道:“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永嘉噎住了。
仍旧是一个绵长的吻,只是吻而已,克制、温柔,没有起初那样疯狂的情欲。
裴清拥着她,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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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驸马爷今日奇怪得很,日上三竿了还未起身,将近巳时的时候驸马爷才唤了人进去服侍洗漱更衣。月若眼巴巴地等着,驸马爷却吩咐道:“殿下昨夜累着了,让她再歇一歇。”
月若想起来昨夜公主和驸马爷的境况,登时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待永嘉醒了进去服侍的时候,第一句问的话就是:“我们是不是要有小殿下了呀!”
永嘉默默地用被褥蒙住了脸。
用罢了早膳,虽然已经迟得称不上早膳,裴清仍旧去上职了。他在差事上历来都是兢兢业业一分不落,怪不得皇兄这两年一直都宠信他。永嘉无事,便仍旧慢悠悠地饮着粥,忽地有宫人进来递信,说是京城乔家送来的。
是乔若云的信,永嘉拆了信,边饮粥边读着。乔若云因着婚事的缘故没有南巡,她那桩婚事也是悬而未决,本来乔家祖母指了原兵部王侍郎那个文弱儿子王与文,后来王侍郎因着倭寇一事连降三级,这一降,这两家人的门第便不般配了。
本来想着这桩婚事就此作罢,没成想乔若云自个儿不答应,永嘉南巡前瞧着她的样子,倒像是对那文弱书生上了心的。只不过家里人一时没松口,便也拖到现在没成婚。她好奇着,乔若云这封信是不是该说她的婚事了?
可是信里没有说婚事,也没有像以往说些闲话和年年如何了,年年在她南巡前送到乔若云那儿养着了。
信中道:京中盛传裴清流言一事你知道了吗?还有晋王殿下身子不好的事情你知道吗?我不小心从我爹那儿听到,有关裴清的这些话是晋王那里传出来的,好些地方有声有色像是真的呢!里面还有萧家的事,你不是要为萧家翻案吗?早些回京吧。
第65章 却上心头(4)“我要听真话。”……
永嘉送到唇边的粥一滞,放下玉勺,蹙着眉将平放在桌案上的信纸捏起,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心里渐渐升起些寒意。
乔若云她爹爹的话历来是不会错的,那裴清的这些话当真是晋王哥哥传出来的?她从未发觉裴清和晋王不和,前头的家宴上二人还你来我往地敬酒呢,怎么会......当年晋王哥哥同皇兄关系不错,裴清也是皇兄手底下的人,这是为什么?
信中又说那些流言牵扯到了萧家,而且说得有模有样,因着是信件的缘故,乔若云不能在信中说得太细,自然只能等她回京了再做打算。可是永嘉怎么等得及,她心中本就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当年萧承远和裴清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萧承远不同她说,她从前自然也不会径直问裴清这桩事。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他们二人做了夫妻,是实打实的夫妻,如今问一问裴清,他应当会同她说的。
这夜里用罢了晚膳,裴清去书房中处理公文,永嘉跟了过去,立在书案边替他磨墨。
这还是永嘉第一次在给他磨墨,裴清不禁高兴,口中却还是正经道:“这等事,怎么能让殿下替微臣做?”
永嘉作势要将墨条撇了,道:“那我可真走了,你寻阿泉来替你磨吧。”
裴清攀上了永嘉的皓腕拉住她,笑道:“好娘子。”
待他批了有两三张时,永嘉边磨着墨边道:“你在杭州,京城里的消息你灵不灵通?”
裴清笔下的字一顿,险些在转折处洇了墨。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写,回道:“灵通的,京城里凡是做到了五品的官,没有一个人消息不灵通。就是远在千里之外,也如在京城之中。”
白日,他就得了一个消息。晋王的身子捱不过三月了,大抵一月底两月初的样子就要驾鹤西去。如此一推算,年后没几日永嘉就要回京城了。至于京中流言闹成什么样,只看圣驾抵京时如何反应。
永嘉继续道:“你知道便好,乔若云今日来了信,说如今京中你的事情传得广。我想着,该和你通声气。”
裴清将紫毫笔在墨池中润了润,待刮尽了水珠搁到笔山上,移了圈椅拉了永嘉到身前,攥着她的手仰头对她道:“你心里有我,我很高兴。京城那些流言一起我就知道了,那会儿皇上也在这里,我们都知道。”
皇兄既然也知道,而且没对裴清如何,想是流言真的只是流言而已,永嘉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继续道:“这些流言,是晋王哥哥传的吗?”
裴清一愣,没想到她能知晓到这般地步,他点头道:“是。”
永嘉蹙眉道:“可是晋王哥哥为什么......能说吗?”
裴清默了默。晋王想拉他下水的原因简单,他们两个人当年都是
为秦王做事的,如今一个被秦王下药病入膏肓命都快没了,另一个却位极人臣身荣显达,晋王自然想拉他一起死,顺道还能抹黑一把皇帝,何乐而不为?
但是这话他不能和永嘉说,这和他隐藏祁隐这一身份的原因如出一辙——不能让永嘉知道自己的皇兄是个什么人。
即便不为隆顺帝这个做哥哥的考虑,只是为永嘉考虑,他也不愿意让她知晓实情。她自小就黏着秦王殿下长大,觉得秦王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母后最好最好的人,更何况如今她的父皇母后都走了,同胞兄弟只剩下秦王一个人。
若是永嘉知道了秦王对于手足如此残忍,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