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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也会被觊觎吗?/神明也会被强制爱吗?(100)

作者: 红尾only 阅读记录

沈迟抬手,准确无误地把她抓住,小神女在空中荡了一下,她吱哇乱叫:

“沈迟,我是小十九啊你在干什么,你抓着我干嘛?!”

沈迟抓着小神女,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他漠然地想:小十九?那是谁?

小神女在他耳边口不择言地持续说着什么,试图唤醒沈迟的神志。

“我是小神女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今天早上还分你一个馒头你忘记了吗?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就吃了你至于生我的气吗?啊——我还你就是了你快放开我......”

太吵了。

沈迟厌烦地皱了下眉,反手随便一扬,就把她丢了出去。

“哇,沈迟你真是好样的......”

小神女呆呆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她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噗”的一声,没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沈迟神情冷戾,他转动自己的脖子,发出关节拧动的声响,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弄坏了东西,就要偿命啊......

男人眼看着桥上有一个人没走,他爬到他面前,欣喜若狂,他染血的手拉上了他的衣摆,仰头道痛苦:

“救救我,你是不是能救我,求你......”

沈迟垂眸打量他,像在看一个死物,声音很轻:

“是你,害得我师父不回来了。”

男人的腿上的黑色的痕迹在不断上攀,从他的小腿处,一会儿就蔓延到了他的大腿根处,他痛苦哀嚎:

“公子你行行好吧,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沈迟充耳不闻,他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眼尾猩红一片,笑的瘆人:

“是你,把我的东西......弄掉了。”

男人:“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是你!”沈迟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五指曲起,黑色长长的指尖锋利,如同兽爪,神情十分暴戾凶狠。

男人的脖颈被他掐着,呼吸不上来,拍打着他掐着他脖颈的手,青紫着脸,呼吸不畅。

男人浑身发抖,终于意识到他找错人求救了,男人骇然地左右转着眼球,试图向周围的人求救,然而桥上空无一人。

桥上四处糟乱,写着祝愿的精美信笺丢在地上随处可见,各色红色的灯笼丢在地上,被底下的烛火打翻熊熊燃烧,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孔明灯竹架断裂,灯纸皱巴,满是黑色的痕印,画上长长的鹊桥断裂,遥遥相望的两人被踩的面容模糊。

浑身仿佛萦绕着浓黑的低气压,沈迟的下颌线清晰,他咬了咬后槽牙,右手掐着他,左手聚起一团灵气,猛地一挥。

“啪”的一声。

霎时,有东西打到了沈迟的手掌,他下意识一握。

沈迟双眼的猩红还未褪,他凶恶地扭头,只见那是一个簪子。

木头做的簪子,通体漆黑,流畅有弧度,顶上延伸出来无数细小的分枝,镂空地包裹着一个蓝色宝石,是一个十分简单的簪子。

沈迟呼吸一滞,心跳落空了一拍。

那是他日日夜夜反复回想,

求之不得,

一生都渴望着的,

不属于他,却被他日夜思念的人簪着的,

那个人的东西。

……

......

沈迟全身的血液叫嚣着冲到头顶,如死水般的内心刹那间卷起了惊涛骇浪,沈迟的右手松了劲,男人的衣襟被松开,他摔落到地上。

男人睁开眼,摸摸自己的胸膛和脑袋,发现他竟然还活着,喜极而泣:“感谢上苍,感谢老天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放过他了,身上的溃烂还在继续蔓延,但是他怕这个人再次发狂,他拼命撑着手掌爬动,挪到了一处角落。

“师父......”

沈迟已然无暇顾忌其他,他在原地怔然片刻,而后才敢一点点僵硬扭头,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天上明灯起伏,桥上彩灯连结。

一个人在半空中缓缓飞过来,白色的衣袍飘飘,发簪不见,风倏忽吹来,他一席泼墨的头发全数披下散开,在身后柔顺地飘舞。

风经过,连带吹过沈迟的脸庞,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扬起,又落下,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汽,那是独属于河神的气息,沈迟的瞳孔一颤。

那人面庞白皙,乌发长长,缭绕在侧脸,一双上扬丹凤眼微垂,端的是冷漠无情,再看却有细微的笑意,漂亮的双唇微启,不是很大声,沈迟却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一句,清清冷冷,他说:

“沈迟,好久不见了。”

经年不见,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外貌和声音。

真的是,好久不见。

这些年形成的岁月沟壑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二人的距离刹那间被拉回六七年前,那时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在河畔,惊诧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久而不见,失而复得的惊喜冲击着沈迟的头脑,剧烈的心脏跳动猛然鼓动,浑身的血液叫嚣地冲向了四肢百骸。

他想过会和师父在什么情况下重逢,但是他万万没有想过,会在今天。

乞巧佳节,鹊桥相会。

桥下的人都畏缩着怕他,对他指指点点,而沈迟站立在桥上,眼看着裴枕落在了桥尾,一步一步,拾阶而上,雪白的衣角拂过地面,向他而来。

天上无数已经放飞的明灯冉冉其上,连成片的孔明灯将黑夜点亮,带着祈愿缓缓升入天际。

星河长明,桥上相逢。

“师父......”

沈迟眉心狠狠一跳,长腿一迈,衣袍下是修长洁白的裘裤,黑色的翘头靴踩过地上的糟污,踏过破碎的孔明灯。

而后几乎是再也忍不了了,等不及地,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踏过,来到了裴枕面前。